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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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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巨浪猛地扑向船舷,飞溅的浪花将杨波包围,她就像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一只大鸟,哗地扑向了我。

    我下意识地接住她,一搂,全身没了力气,双双倒在甲板上。

    杨波发疯似的揪我的头发,捶我的胸脯,咬我的脸、脖子、胳膊……

    那天我没有去找那个人要钱,我把杨波领到公园门口等着,一个人悄悄回了市场,找到林妹妹,我说,我找到杨波了。林妹妹一哆嗦,捂着脸跑了。从那以后,她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晚上,杨波把脑袋偎在我的胸口上,幽幽地说,她躺在冰凉的甲板上,心都碎了,浪头打过来,她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进了寒。那时候她感到有一种比刀子还快的悲伤从心底里冒出来,一种巨大的快乐夹在浪头里劈进来,悲伤和快乐都沁进了她的身体↓趴在我的身上,很想死去↓不能忍受这样的感觉,她想对着天空和大海喊叫“张宽我爱你”,可是她看见我死人一样躺在她的身子下面,又不想叫出来了↓说,世上还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喊出这么不顾廉耻的话来。我说,现在你可以喊了,没人听见,我也不听,你就当我是个聋子好了。

    杨波把头从我的胸脯上挪开,定定地瞅了我半晌,突然撕开自己的衣服,老虎似的扑上来咬住了我的嘴唇。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柔弱娴静的姑娘身上竟然蕴藏着这么惊人的力量,她就类似一头死了崽子的母狼,嘴里发出恐怖的声音,连撕带咬地扒光了我。我说,你还记得很多年以前我跟你说“江湖义气”的事儿吗?杨波不回答,低声吼叫着蹂躏我。我能感觉出来,她干这个活儿非常娴熟,我很羡慕她,就像当年我羡慕那些抬铁水从不将铁水溅到自己脚上的师兄一样。

    重新坐回沙发的时候,杨波憋了一口气,突然扑到我的身上号啕大哭↓的头发依然柔顺飘逸,那股我曾经万分熟悉的茉莉花香依然在她的发际弥漫,她的肌肤凝滑如脂,与我一万次想象中的完全吻合,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到我的脸上,冰凉又苦涩,她时而急促时而轻柔的呼吸让我回忆起了许多往事。我抱着她走回床,静静地躺着,直到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在轮渡上,她说,那时候她妈打她,因为她不去上学在家吃闲饭,她爸爸忙,没时间管她。那时候她找不着我,她很孤单,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小时候听说生母在杭州,她就去了,可是她找不着她。流浪了几个月,她回家了。那时候我已经被判刑了,她知道,感觉她再也见不着我了。回家不长时间,他们家就搬走了,搬去了“街里”↓不想上学,她爸爸就不让她上了,让她去了一家百货公司上班。去年,他爸爸去世了↓一直没有我的消息,时间过去了六年,她已经快要把我忘记了……我说,那可不,我在监狱呆了五年多,出来又两年多了,是个神仙也已经忘了。杨波说,你还是那样,说话带刺儿呢↓说,后来西真去找过她,要跟她正式恋爱,她答应了,可是总也找不着那样的感觉,一直拖拉着。前几天她妈带她去见了一个人,起初她没意识到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她妈把她许配给了那个人,那个人四十多了,离过两次婚,是个公务员。今天她感觉特别难受,就上了轮渡,开始她没想去死,看到大海,她觉得那是她的归宿……我说,算我救了你吧?她不说话了。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我躺在床上,侧着脑袋问她,突然感觉有些失落。

    “还在那儿,”杨波懒洋洋地说,“干一阵是一阵吧,没意思透了。”

    “那样也好,总归是比我强,我还没有正式职业呢。”

    “那我以后养着你,”杨波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翻个身说,“我不回家了,那不是我的家。”

    “好啊,”尽管我有些犯愁暂时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是有些兴奋,“先在这儿‘姘’着,以后再说。”

    “不‘姘’,我要跟你结婚,”杨波说完,身子一弹,又骑上了我,“来呀,继续咱们的江湖义气!”

    我实在是太乒了,任她折磨,感觉就像在夏日的阳光里满头大汗地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大街上。看着她闭着眼睛的样子,我想起了跑马拉松,总有冲线的时候吧?不对呀,上学的时候,只有天气寒冷的时候才跑马拉松呢,夏天在床上跑是很不人道的。我伸手去触她的茹头,她的茹房坚挺,脸上泛起红晕,忽然就从迷梦中醒来,轻叫一声,紧紧地抱住了我。

    江湖义气得讲,可是生活仍要继续。

    那些天,我就像上紧了发条的挂钟,一刻不停地穿梭在市场、出租房与家之间,累得小脸蜡黄。

    我很奇怪,杨波为什么不去上班,难道她的“瘾头”这么大?怕影响情绪,我没问。

    有一次,我爸爸问我,你朋友的房子装修好了没有?装修好了就来家住。

    我说,还没呢,就这几天。见了杨波,表情难免讪讪的,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究竟在离开我的几年里有过什么样的遭遇?

    有时候我会突然朝她发脾气,看她瞪着惶惑的眼睛看我,我的心一阵阵地痛,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甚至绝望。

    那天,外面大雨倾盆,我又一次摔了正在喝着的一瓶酒,杨波不吭声,抓起自己的包,打开门走了。

    我知道我拦不住她,她的脾气比我好不到那儿去,不过是没有表现在面儿上。

    那一夜,夜凉如水,那些曾经的欲望在凉凉的夜风中烟消云散。

    我孤独地站在门口,雨悄悄停了,空气中有一股茉莉花的香味,这味道真他妈的不错,我对自己说。

    我记得我爷爷在王老糊死了三个月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捶着大腿说,唉,近你妈,在的时候烦,走了还真想他。那时候我小,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对他说,你经常跟他“打唧唧”(吵吵),想他干什么。我爷爷摸着我的脑袋说,怪嘛,人一生下来就是个怪物〉完就眯着糊满眼屎的小眼唱戏,刘光嘴坐上房忽然伤心,想起了早死的二老双亲,俺二老没生下姐和弟,只生下光嘴儿俺自己……他唱的戏词跟王老糊的死毫不不搭边儿,我以为他犯了神经病。现在,我也有了神经病的症状,经常在闲下来的时候想念杨波,也唱,不过我唱的跟我爷爷不一样,我这样唱:“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你是不是春天一过就要走开,真心的花才开,你却要悄悄离开我……太多太多的话我还没有说,太多太多理由值得你留下……”

    因为我带杨波去过蒯斌那里,王东很快就知道我找到了杨波,正要找我道喜,杨波就走了。

    我对王东说,是我不好,脾气太c蛋,想人家都想疯了,一住在一起就跟人家扯驴鸟蛋。

    王东说,也许是你把她想象得太好了,一住到一起,发现她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有些失落的原因吧。

    我说,有这方面的原因,主要是她那“活儿”干得太熟练了,出乎我的预料,我还以为她是个处女呢。

    王东按着肚子笑,c啊,你以为处女都给你留着?再说,你“处”?

    我退了房子,重新回家住了。我以为杨波不会再来找我了,起码她不会在那么快的时间里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想错了,夏天一过,她就又出现了,大包小包跟个闯深圳的打工妹一样。很奇怪,在这之前我曾经想,杨波再来见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像在轮渡上那样激动了,最多也就是抱她一把,可是我大错而特错了。我一看见她,就死了……被她“抢救”过来之后,我跑到麻三那里,跟王东要了他家的钥匙,扛起她的包裹,将她的一条胳膊别进我的裤腰,挤进下街拥挤的人流,朝着王东家飞走而去。那天,我跟杨波把“江湖义气”搞得昏天黑地,就差像李逵那样高呼:“义气义气,搞啥义气,杀去江湖,夺了鸟位!”躺在王东臭烘烘的床上,我问杨波,这次回来就不打谱走了?杨波说,不走了,生死跟你在一起。

    我回家对我爸爸说,我找了一个对象,是原来小黄楼那家姓杨家的女儿。

    我爸爸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她?不要不要,坚决不要!那样的女人咱们养不起!”

    我忿忿地说:“你养不起我养,我就是看上她了!”

    我爸爸不相信似的看着我,一脸茫然,我从来不跟我爸爸犟嘴的。

    我的心一软,说:“爸爸,我都快要三十岁了,你就让我做回主行不?”

    我爸爸叹了一口气:“我没不让你做主,可我跟人家刘梅的爸爸可是许了愿的……”

    我摇摇手不让他说了。讪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下,满脑子全是杨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几乎要胀破了我的脑子。怎么办?看样子我想要跟杨波谈恋爱得费一番周折。横下一条心不理我爸爸这边?那怎么能行?我不能再惹他生气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认真的听过他一次话呢……那怎么办?让刘梅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进我们的生活?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她让我想起了市场上那些卖袜子、卖草帽、卖裤衩的女人,尽管她长得一点儿也不比她们难看。

    晚上,我让王东出去买了些现成菜,让他出去溜达着,我跟杨波说了我爸爸的意思。

    杨波冷笑,她说:“张宽你可真是个孝子啊。那我怎么办?我已经来了,我连职都辞了,就想过来跟你过日子。”

    我的头嗡地大了,什么?这就跟我过日子?我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我的生意!

    头一大,我就有些口不择言:“你就这么便宜?你是不是习惯这样了?是谁把你惯成这样的?”

    杨波啵地嘬了一下嘴巴:“我贱。”起身走了。

    这次我连拦她的心思都没有,走就走了吧,让我清净点儿,我太他妈的累了。

    杨波只带走了她随身的一个小包,其他东西全都留在了王东家。我懒得去翻检,也懒得去找她给她送去,就让它们静静地躺在墙角。我觉得,她早晚会来找我,就算她对我死了心,她的东西不会就这么不要了吧?王东回来,我对他苦笑道,杨小姐又走啦。王东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你想想,你们刚认识的时候才多大年龄?把这些事情想得美好着呢,十来年啦,十来年再见这么一面,谁还让着谁呀。我弹了他的脑门一吓,哈哈一笑,声音嘶哑,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二十六章 走麦城

    我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一个我压根就没注意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记得在监狱里的时候,有一次我和蒯斌闲聊,蒯斌说,将来在社会上混,首要的是心恨手辣,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挡我的道儿,一律干倒。蒯斌说,根据我的研究,江湖上最大的凶险就是对潜在对手的漠视和忽略,往往你最不注意的人就是想要放倒你的人。当时我还笑着说,谁傻到连哪个是对手都看不出来?这次我是彻底服了蒯斌。事情出在烂木头身上。那天我正跟几个朋友闲聊,烂木头来了电话,说,他刚去找了关凯,把我想让他帮忙在那边设几个摊子的意思对他说了,关凯对烂木头很冷淡,说,有什么事情让我亲自去找他。我早有预料,这很正常,在社会上混,谁也不是白给的。我对烂木头说,你回来吧,抽时间我去找他。放下电话我就把这事儿给搁下了。我想,这不是首要问题,拿下关凯是早晚的事情,甚至不用我出面。结果,没出一个星期就来事儿了。

    我是个象棋迷,尽管下得比较臭,可还是非常喜欢。以前王东喜欢跟我来两盘,我们两个半斤八两,经郴旁边看眼儿的人笑话,说我们是俩狗熊他爹。现在王东不在市场了,我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喜欢下棋的了。因为在监狱的时候,我跟驴四儿下过棋,就他陪我下,驴四儿无奈,就胡乱陪我玩两盘,如果我不悔棋的话,基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也是个一根筋脾气,每当我要悔棋,他就跟我瞪眼,仿佛我要抢回的是他这个月的奖金。这次我又悔棋了,驴四儿不让,我俩正在拉拉扯扯,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我汀手,让驴四儿去接电话,我想胡噜了棋盘,跟他重新来。

    驴四儿抓起电话听了两句,捂着话筒,脸色慌张地回过头来:“找你的,口气很硬。”

    我皱一下眉头,莫非出事儿了?清清嗓子接过了电话:“说话,我是张宽。”

    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能到我这里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谈谈。”

    听这意思不像是警察的口气,我问:“你是谁?”

    那边的口气很冷淡:“我叫关凯。”

    原来是这小子。我有点儿不高兴,你他妈的什么级别,敢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冷冷地问:“有事儿吗?”

    关凯也同样冷冷地回答:“有事儿。你的人在我这里闹事儿,你必须过来。”

    我的头皮一麻,我没让我的人过去闹事儿呀,又发生了什么?

    “你让我的人听个电话,有什么事情我跟他们说。”我沉住气,说。

    “别跟我拿架子,你就说你来不来吧,我没时间跟你罗嗦。”

    “那好,我马上到。”我挂了电话,转身问驴四儿,“烂木头呢?”

    “走了啊,”驴四儿不解地问我,“你不是安排他去找关凯了吗?”

    我转身就走△白了,烂木头这小子又背着我去找关凯了,他的脾气我了解,一定是他以为关凯是个软柿子,想直接去把他砸挺了,也好在我的面前表功。这不扯淡嘛,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估计他现在一定是被关凯扣在那里,动弹不得,也许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求饶呢。关凯这么办是什么意思?想连我也扣在那里吗?不大可能啊,除非他不想在这一带混了……从他打电话这个举动来看,他没那么打算,如果他真的那么打算了,是不会这么明的,因为我会做好准备的,万一我回不来,他也就不用继续在这一带混了。既然这样,我必须一个人去,让他明白明白我张宽的胆量。

    我的心里有数了,把别在腰上的枪重新锁进了抽屉,对驴四儿说:“你马上给蒯斌店里打个电话,天顺在那里,让他带着他所有的兄弟在饭店集合,听我的消息,如果半个小时以后没有我的消息,让他带人直接去大马路市场找关凯。”

    驴四儿的脸又黄了:“宽哥,又出麻烦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咱们不麻烦,是有人要麻烦了。”

    驴四儿嗫嚅道:“大光他们都在这里,让他们先跟你一起去?”

    我想了想,边往外走边说:“让他们去蒯斌饭店跟天顺的人集合,全听天顺的安排。”

    我把车调了个头停在大马路市场的大门口,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的地形很好,万一有什么麻烦,我一上车就可以冲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从这条马路到蒯斌的饭店用不了五分钟。关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点了一根烟,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因为在社会上混的几个有点儿名声的我全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还做过什么猛一点儿的事情。不过那也不能太大意了,还不知道烂木头是怎么砸的人家呢∝须冷静,了解了情况才能胸有成竹地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我以前就打听过,关凯跟我一样,也有一间仓库兼办公的房子,是在鱼市的尽头,那里很僻静,听说他经常纠集一帮人在里面赌博。我走到一个卖烟酒的摊位,买了一根拇指粗的雪茄,费了两根火柴才把它点上,猛吸了两口,慢慢走近了那间房子。

    站在门口听了听,里面没有一丝动静,我听到的只有自己沉静的呼吸。

    这栋房子没有台阶,我可以直接推门进去。

    刚想过去推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个比天顺还高还壮实的黑大个站在了门口。

    看来这个人就是关凯了,我冲他伸出了手:“呵呵,是关凯兄弟吧?”

    “张宽?”黑大个握了握我的手,“对,我是关凯,请进。”

    “老大,你可来了!”烂木头的脸像一只被踩了一脚的烤地瓜,几乎看不出来表情来了。

    “我来了,”我冲他压压手,让他坐下,回头瞥了关凯一眼,“怪我啊,我这兄弟太毛楞了。”

    关凯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是啊,腰里别着个死老鼠就想装个打猎的。”

    我被他呛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讪笑道:“没有数啊,呵呵。”

    关凯用脚勾过一把椅子,傲然一点头:“坐下说话。”

    我突然感觉自己来得很唐突,心里隐约有些后悔,讪讪地说:“但愿我来得还算及时。”

    关凯还没说话,侧面就响起一个声音:“大宽,我也在这里。”

    兰斜眼?他怎么也来了?一想,明白了,兰斜眼在这边设了一个服装摊儿,这家伙是个属苍蝇的,专往大j巴的上面飞,他这是靠上关凯了。一定神,我这才看清楚,侧面的墙根站着不少我的人,连g子也在这里。几个不认识的人抱着膀子冷眼站在他们对面。我的心不禁有些发凉,我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兰斜眼见我突然楞在那里,拘谨地给我让了个座:“我也是刚来,凯子喊我过来的。”我镇静了一下,回头冲关凯笑了笑:“很好啊,没事儿就聚一聚。你们早就认识?”

    关凯没有回答我,倒头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