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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足得除了不及看门口的大爷,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我。我无法再自欺地以为没有时间联系冯晓静了。

    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用故意找时间。虽然我成了公司里的“剩人”,但制作专题,选用哪个市场上的患者作为拍摄对象我说了还能算数;我可以选择任何一天,以工作的名义奔赴陵阳办事处,轻而易举地去见冯晓静。

    可到目前为止,我一次也没有选用过陵阳办事处提供的病例。为此张兵见我一次骂我一次,嫌我不够义气(电视台播放患者专题广告有利于患者所在的市场)。

    他哪儿清楚我有多苦,多难受啊!我何止一次下决心去他那里,只不过每一次都在临出发前退缩了。因为在那一刻我脑海里总闪现出冯晓静腆着肚子好像孕妇一样的身影,蓦地使我浑身战栗。

    “如果她让我承担责任我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胆怯地反复问询自己,因惶恐脑海中却只有茫然。我多么希望那天晚上的冯晓静是李婷,这样我不用浪费时间思考就能找到答案!

    李婷真挚浓烈的情感、体贴无私的奉献、坚定不移的决心、凌厉无比的攻势,已经成功地瓦解掉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她不但愈合了邓岩在我心上撕裂的伤口,而且暖热了我的心。我现在害怕失去她,就像害怕失去自己身上某一处重要的器官。我曾经冲动地想告诉他我和冯晓静之间发生的秘密,让她重新面对我,再做一次抉择,可就是因为这种担心害怕,让我不敢开口。

    我就这样站在河的中间,左顾右盼,看一眼左岸上站着的李婷,想到许久以来我亏欠了她多少情感;再瞅一眼右岸上站着的冯晓静,寻思我犯下的偌大错误,怎么才能弥补?不禁满心忧虑,踟蹰徘徊,不知如何上岸。

    我痛苦地捱着每一天,畏缩地藏在时间的身后躲避着阳光白昼,像个无地狱之门可入的幽灵,在暗无天日的夜里游荡。我又到那个“青梅”酒馆,想把自己灌醉,或干脆灌死,让所发生的一切再也与我毫无关系。可醉死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现在我的经济萧条,正闹危机,手头拮据得没有足够的钱买足够的酒把自己灌死,最多只能把自己灌得半死不活,晕晕乎乎。这个时候我的头脑反而有些清醒,胆量有些粗壮,我想,既然我连鬼都不怕见了,为什么还在乎见她冯晓静?!我不就是和她睡了一觉吗?怎么就不敢告诉李婷?!这有什么大不了?!

    看书的各位(只包括男人),请先对天发个誓,然后回答我,敢否肯定你怀里只揽过一个女人?

    唉,敢做肯定回答的,恐怕只有未成年人!

    嗯,我的心,得到了一点儿安慰……

    第三卷 九十一

    (9)易碎的瓶子

    每次见李婷,我都把自己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心的不让内心的秘密暴露。我暗下决定,不管我同李婷将来会走向什么样的结果,都要守住这个秘密,打死也不把它说出口。

    这就是男人——再诚实憨直的男人,也不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讲他与另一个女人的故事。

    可我的伪装却瞒不过李婷,她看出我有异样。这不能只归功于她的精明,主要还是我在这方面缺少锻炼,像个没有表演经验的蹩脚演员,面对着镜头脑子里还在想该如何表演,自然失去本真,容易让她看出破绽。真正有演技的大师脑子里是没有表演概念的,正所谓大音稀声,大象无形,面对镜头如同盥洗时面对镜子,不会掬起水还再琢磨脸上的每部分该怎么洗。

    蹩脚的演员总是不喜欢太精明的观众把自己看得透亮。偏偏李婷是这样一位观众。以前,她那么玩命追我,我却对她敬而远之,除了我心里有个邓岩,这也是主要原因。我觉得,她的精明强干,对我的大男子主义构成了威胁,让我不能掌控。如今我被她感动了,移情别恋爱上了她,这种感觉却仍然存在,她眼睛里透出来的锐利的目光让我时时有被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李婷意识到了这一点儿,聪明的在我面前收敛锋芒,对我不想过多谈论的问题,从来不刨根问底追问,生怕触伤我的自尊,弄伤了她来之不易的爱情。

    她的这种表现使她和我一样失去了本真,像个蹩脚演员。我们俩在一起,就如同两个人捧着一只珍贵易碎的瓶子,既害怕过于用力把它挤碎,又担心稍不小心瓶子落地。这种为了取悦对方自虐的行为,让我们彼此都非常痛苦。终于有一天,李婷受不了了。

    这天,我刚从市场上赶回公司拐进走廊,因在路上憋了大便,正急得像只被狗追急了的鸭子,夹着腿一拽一拽地往厕所里跑,这时腰里的bb机叫起来。在这万分危机时刻,我顾不上看它,便钻进了厕所,先解决“顶g”之急。当觉得舒坦些,才抽出来看,上面有条李婷的留言,问我下班没有,说她就在楼下等我。看罢,我把bb机攥在手中,专注地排泄。过了没一会儿,bb机就又叫起来,还是李婷,留言问我是不是没在公司,为什么不回她电话。我自嘲地想,现在我连窝都动不了,怎么回你?便不在意继续进行自己的事儿。李婷很没耐性,一会儿功夫呼了我七八次!让我陡然起了疑心,以为她出了事儿。我等不及把我自己的“事儿”处理彻底,便慌忙收尾,跑出厕所,心急火燎地也没给企划部打个招呼,便一溜烟跑下楼,来到大门口。只见李婷的车正停在离大门口五六十米远近,我给她指定的位置处等我。我跑过去,快近车身时李婷推开了副驾驶的门,满面灿烂地迎我。

    第三卷 九十二

    “出什么事儿了?!”我没上车,一只手扒着车门探着头惶急地问李婷。

    “出事儿?”李婷被我问愣了,收起满脸灿烂,惊讶地反问我,“没说出事儿啊?!”

    “没出事为什么催命一样往死里呼我?”我悬着的心放下,瞪着她问。

    “想你想得刻不容缓呗。”李婷嬉笑着说。

    “你这算什么刻不容缓?”我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因没把里面的东西彻底处理掉,觉得很不舒服),不高兴地说:“我那才真是刻不容缓呢!”

    “是不是你正忙?我打搅你了?”李婷见我板起脸,立刻收了嬉笑,认真起来,小心地问我。

    “可不是正忙呗!”我严肃地说,“结果让你这一催,没忙完就草草收场了!”

    “哦。这个点儿我以为你收工了呢。难怪好久不回我,原来是正忙。”李婷带着愧意。

    “要是忙工作我就回你了。”我的心情平和下来,带着谑意地说,“关键是这比工作重要的多,不是说停就能停住的事儿!”我坐进车里,将车门关上。

    “哦,我真没想到!要想到我就不急着催你给你闹着玩儿了。”李婷更加愧疚,一脸自责,停顿一下,又嗫嚅地问我,“是不是还没有做完?”

    “马马虎虎算是完了吧。”我说。

    “要是没做完你再去做。我等你。”

    看李婷认真愧疚的样子,我不由得想笑,捂着肚子的手,故意夸张地用力揉几下说:“算了吧,忍一会儿大概就好了。”

    李婷察觉有异,打量着我揉肚子的手,狐疑地问我:“到底什么事儿啊?一个劲儿用手揉肚子干吗?”

    “就是它的事儿!我不揉它揉谁?”我拍着肚子,忍俊不禁地笑出来。

    “你捣什么鬼?”李婷警惕地看着我的肚子,仍然没有回过味来。

    “昨天晚上着凉了,跑肚,你呼我时我正蹲厕所。见你要命地呼,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没等解决彻底就跑出来了。现在还有点儿不舒服呢!”我嬉嬉笑着说。

    “你讨厌你!”李婷恍然大悟,笑骂着扬起拳头在我肩上捶了一下,等她再捶第二下时,我迅速伸手逮住,用力一抻,把她揽入怀中,伸脖噘嘴就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别闹!让人看见。”李婷挣扎,隔着玻璃向外瞧,生怕被人看到。

    巧的是车前不远,一棵树下,有一对和我们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女正倚树相拥,浑然忘我地啃在了一起。

    “你看人家进行得多……啧……。好待咱们还隔着一层玻璃呢!”我企盼地说。

    “玻璃顶要事儿,还要窗帘干吗?”李婷坐直了身子,拢着被我搅乱的头发说。

    “人家都不怕咱们怕啥?”我两眼直勾勾地瞅着树下啃得正起劲儿的男女,羡慕地对李婷说。

    “人家敢站在大街上不穿衣服,你敢吗?”李婷噎我。

    “不敢。”我老实地说。

    “不敢就别什么都向人家学!你还小呢,学坏了容易成少年犯,小心进劳教所!”李婷嘲笑我,打着了车。

    “你误会了,我不敢不是因为怕进劳教所,是怕没你不肯陪我,觉得孤单。”我说。

    “别贫了!去哪儿?”李婷松了手刹,目视前方,驱车缓缓前行。

    “哎哟!对了……”我蓦地想起我出来得匆忙,下班还没给企划部打照面。

    “怎么了?”李婷吓了一跳,忙踩住刹车,愕然看着我问。

    “我没给公司打招呼。你先琢磨着去哪儿,我回去一下。”我说着,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尥着蹶子向公司跑。

    “打电话不行吗?”李婷在车里冲着我大声喊。

    “不行!”我头也不回边跑别喊。

    我给企划部打过照面,回来找李婷时,只见李婷早把车开到了公司大门口。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意公司的人看到,坦然地上了车。“想好去哪儿了吗?”我问李婷。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东西,然后去‘六角屋’。行吧?”看来李婷早想好了,只是争求我的意见。

    “呵呵,怎么想起上哪儿了?”我奇怪地问她说,“我记得你说过,哪儿的环境让你觉得郁闷。”

    “我说过吗?”李婷启动着车,侧头瞥我笑着问,“我怎么不记得呢?”

    “你说哪儿放的音乐太抒情,抒得让人心情忧郁。”我补充。

    车正好驶到路口,黄灯在闪,红灯还未亮起,李婷顾不得回答我,专注地打着方向,抢过停车线,向六角屋休闲吧行驶。

    我们在六角屋附近的一个饭店里,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出来时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我看到街对面被灯光照得还算明亮的公园大门口,有几对情侣出出进进,忽然建议李婷说:“别去六角屋了,去公园吧。”

    “那里面有什么意思?黑咕隆咚的!”李婷不屑地说。

    “刚吃了东西,到里面走走消消食儿不挺好?”我说。

    “你说错了,应该是到里面走走喂喂食!”李婷嘲弄地看着我。

    “喂谁食儿?”我奇怪。

    “蚊子呗!”李婷说。

    “嗯,说的是。”我点头,觉得有理,但还是留恋地又看了一眼公园门口出出进进的情侣。

    那是一个廉价的爱情场所,只有“廉价的”情侣才觉得那里是谈情说爱的天堂。在那里,几乎不需要消费人民币,只需要拿出一点儿爱情的血y,当作保护费交给蚊虫,你就可以随意选择谈情说爱的地方,做一些彼此都能接受的爱情动作。这是非常合算的交易,贡献出的这点儿爱情血y,对没有消费能力的年青情侣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身上的爱情血y太充足了,充足得时时都有可能胀暴血管,冲毁理智,玷污爱情的纯洁!让蚊时时刻刻提醒一下他们,耗掉他们一些的能量,反而有利于使他们头脑保持清醒,以免道德沦丧得太快。应该不是坏事儿吧。

    以李婷的身份,怎么可能选择这种廉价的地方,作为她爱情的演义场呢?而我却还朦胧地向往那个地方!我陡然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我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刻意地想过,从来没有觉得它在我的脑子里反映如此强烈。我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根结——我的自卑。

    我自卑了!在李婷面前我自卑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曾在她面前一度感觉优越,在爱情面前满怀自信。

    是什么改变了我,让我迅速萎靡?难道是职业的波浪动摇了爱情的船?不顺的逆风摧倾了我心里那根爱情的桅杆?

    我携李婷的手并肩前行,心里默默地寻思,渐渐悲凉,欢愉火热的情绪被浇灭,像一堆灰烬中只有一点儿星火还在坚持闪烁。刚才还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温暖,忽然变成了一股寒流,让我的手掌冰冷。

    “你怎么了?”李婷敏感地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

    “没什么?”我无法掩盖内心的落魄,免强地说。

    “我今天有话想对你说,觉得六角屋比较合适。”李婷侧头看着我,轻声解释罢,又干脆地说,“不过没有关系,去公园也一样。我们去公园吧。”

    我转过头认真地看李婷一眼。路灯昏黄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她一脸小心翼翼。她期待地看着我,希望我脸上露出喜色。我却喜不出来,心里反而更加悲痛。两个人的爱情,应该越处越甜蜜,而我们俩却费尽心机皆尽全力地把它培养成了一瓶不知什么滋味的苦酒。为此我们都在努力改变了自己,迎合爱情,但我们却没有因此感到快乐……

    第三卷 九十三

    (10)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

    六角屋内,播放着梅艳芳《一生爱你千百回》的歌曲。歌声轻柔,凄婉优美,如泣如诉,从中溢出来的丝丝缕缕忧戚,弥漫了每一处目光不能及的角落,在暗淡变幻的色光中徜徉;

    我的情绪正低落,被凄美的音乐一勾,便勾出内心深处一丝伤感。这丝伤感,渐渐扩散,向四处漫延,驱走了烦恼的尘埃,却留下一片忧伤的宁静,随着血y流动,在周身荡漾,让我沉醉。

    李婷用一只胳膊支撑着桌面,手托香腮,低垂眼睫,注视着咖啡杯,另一只手捏着搅拌棒缓缓地在杯中搅动。我很少见她如此深沉平静,有点儿不习惯,希望她尽快开口。可她不说话,好像在专注地听音乐,沉醉其中。

    “……一转眼/青春如梦/岁月如梭不回头/而我完全付出不保留/天知道/什么时候/地点原因会分手/只要能爱就要爱个够……”

    梅艳芳低沉幽婉的歌声在耳旁反复萦绕。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我不喜欢喝咖啡,要了杯茶),模仿着绅士的样子,讲文明懂礼貌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把它放回到桌上,看李婷一眼,忍不住问:“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怎么又不开口?”本来,我想问得喜悦一些,可是不知为什么,一张口就带着忧意。

    “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一坐下就不知道从哪儿说了。”李婷没有抬头,仍看着咖啡杯子,不停地搅动。

    “那你就站起来说吧!”我还是努力想把气氛弄得喜悦一些,说了一句本来带点儿幽默的话,说完了却又觉得没有一点幽默的味道,反而感觉有些不合时宜。

    李婷停了搅动咖啡的手,抬起头,冲我淡淡地笑了笑,坐直身子,挺起胸,胸上那两个刚才还显得无精打采的茹房便像刚睡醒了一样随之打个舒展,骄傲地耸立起来。

    “你会解梦吗?”她长吸一口气,问我。

    “解梦?”我琢磨李婷大概感到气氛沉闷,想聊个轻松的话题。我马上顺坡骑驴地说,“倒是在卖书的地摊上翻看过《周公解梦》,可没有仔细研究过。不过没有关系,一知半解总比一点儿也不知道好。你说说做了个什么梦?看我能不能帮你解?”

    “这段日子我经常做同一个梦,梦见和你去一处幽深的峡谷玩,我们牵着手,并着肩,快乐地走向峡谷深处。在过一处很宽的沟堑时,我很害怕,不敢跨跃,你就对我说,你先跳过去,然后回头再拉我,我便松了手,让你跳过去。可是,你一跃忽然就不见了踪影,我惶急地喊叫,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直到被自己的叫声惊醒。”李婷满含深意地叙说罢,凝视着我。

    “哦,……”我当然明白了她梦中暗示的含意,却反映迟钝地不知该怎么给她解梦,只好又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故作喝茶状堵住嘴。

    李婷根本不在意我能不能给她解梦,目的只是想为下面要说的话做个铺垫,就像写在文章前面的引子。所以,她不等我回答便又说:“你不觉得我俩这段时间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别扭吗?”李婷这种性格,一但决定要说什么,就不会拐弯抹角。

    “别扭?嗯,好像是有点儿……”我早感觉到了,只是心里装着“鬼”,一直不敢仔细面对。现在却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含糊地回答。

    “我先说我自己的感觉吧。”李婷像要施实当年共产党搞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整风运动,很认真地说,“以前你不接受我的时候,我千方百计想让你喜欢我,除此,什么也不想,不在意你对我可以用恶劣来形容的态度,只管由着自己的性子随意行事,很开心,很快乐。可是,现在我如愿以偿和你在一起了,反而顾虑重重。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每一个表情,都会带给我很大影响。我希望你永远开心,最起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你永远在笑。所以,我仍然像追求你的时候那么努力,想方设法讨好你,让你开心,让你笑。”

    “可是,这么做真的很艰难!比让你喜欢上我至少艰难一百倍。我为此刻意地改变自己,天天琢磨你不喜欢我身上的什么,然后想方设法改变它。譬如说,我缺少温柔安静,过于急躁不羁,我就强迫自己学习瑜伽。你不要以为我店里教授瑜伽功课程,我学起来就会很方便,不需要有什么投入。事实上我根本就不喜欢这项运动。你也许有体会,强迫自己接受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事物是什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