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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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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洁也失眠了(2)

    她们走的时候,她特意把她们的电话留了下来。第三天,她打电话给穆洁,说是请穆洁到她府上玩,因为她有一个小小的聚会。她便去了。都是一群女人,都是别人的情妇,或者曾经是,而现在都是一方的富婆。穆洁被介绍给众多的妇人,那些妇人对穆洁大都表示出一种尊敬和亲近。穆洁在那次聚会中,又认识了几个失眠的富婆,这样,她的调查更进了一步。那几个妇人有时还特意请她去吃饭、唱歌、跳舞。她把雷春芳也带上。等她们喝上一些酒的时候,有的就开始哭起来,有的话很多,要把所有的苦水倒出来,而穆洁便成了最好的倾听者。不久,雷春芳的那个女同学也把她做三陪女的那段经历和感受一五一十地和酒精吐出来。穆洁取得了这些人的信任和帮助后,采访便更为顺利了。与雷春芳一样,她们在好奇心和对男权社会的仇恨双重作用下,不仅把她们自己的经历全部、完全、彻底地告诉穆洁,还常常自己花钱请别人吃饭,说服别人,让别人与穆洁合作。这真是想不到的事。穆洁以前对这些人可以说是不屑一顾,可现在对她们的看法完全变了。她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处,有每个人的命运,有每个人不同的侧面。她渐渐地发现,用一个标准来衡量众多的人是多么愚昧啊!

    她每天都非常兴奋。先前是张维每天跟她谈思想,谈感受,现在反了过来,她每天回来要和张维说话,一直说到很晚。张维也爱听。两人的感情在这段时间里与日俱增,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与对方贴得越来越紧,完全要变成一个人了。这种感情由于理性的参与,就像火炉里的火,遇到风箱里的风一样,变蓝了,纯了,有力了。穆洁对张维感情上的依赖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要不是有一天穆洁发现张维的床底下竟然还藏着他与吴亚子的那张结婚照,要不是那天穆洁气愤得哭起来要走,要不是张维几脚把那金黄的相片踩得粉碎,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最近以来,他们的血和r已经完全地粘在一起,要分离真是不如把自己杀了。他们觉得,在茫茫人世间,只有他们息息相通,只有他们的手能握到一起,而陌生的便是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了。两种孤独碰到了一起,终于觉得不再孤独,一切都有希望了,有价值了,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这大概是爱情最高的真谛。

    她和雷春芳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雷春芳的丈夫常常在外出差,有时她就打电话让穆洁到她家去玩,若玩得太迟,穆洁就住在她家。后来,穆洁便把张维也介绍给雷春芳了。

    有一天,雷春芳请穆洁和张维到她那儿去吃饭,碰到了雷春芳的妈妈。老人家也是北方大学毕业的,在另一所大学教古典文学,一听穆洁和张维都是北方大学的毕业生,非常热情,对穆洁的工作大加赞赏,后来她问穆洁:“谁是导师?”

    “易敏之,张维现在的导师也是易敏之。”

    “易敏之?”雷春芳妈妈惊奇地叹道,“那你们一定知道崔静怡了?”

    “是啊!”张维说。

    雷春芳妈妈说:“她是我的同学,我们是一个导师,上硕士时住一个宿舍。易敏之我就太熟了。”

    张维一听,心里有很多话想问雷春芳妈妈,但一想才认识,便止住了。

    读不透的易敏之

    放假前,张维来找易敏之,把批评易敏之文章的初稿拿给易敏之看。易敏之说:

    “你先放我这儿,过几天你再来拿,咱们先下盘棋吧。你也应该休息休息。”

    张维很高兴。林霞给他们把棋桌摆上,茶沏好后,出去了。

    第一局张维输了,张维笑着说:

    “易老师的棋越来越高深莫测了,才几天不下,就觉得跟你无法相比了。”

    易敏之笑着说:“那是你心不静,你在想着别的事呢。等你有一天澄明如镜的时候,我可能就难赢你了。”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种境界。”张维有些神往地说。

    “对你来说,也就几年,但对别人来说,就不一定了。”易敏之说。

    “为什么?”张维好奇地问。

    “你的天赋很高,这本身就与常人不同,而你的经历与所遭受的困苦磨难又使你对世界和人世的感受与别人不同,再加上你坚强的性格,使你一直对正道有着执着的追求,所以说,你会比别人更早地取得正果。”易敏之笑着说。

    “希望是这样。易老师,有句话,我还得跟你说。”张维望着易敏之。易敏之说:

    “这就是你心有杂念的原因了,好,你说吧,说完了,我们重新来下,刚才那一局不算。”

    “易老师,我的这篇文章写得可能很粗,而且很幼稚,里面有很多尖锐的词和句子,你看的时候可能很不舒服,就圈一下,完了我再修改。我就这个性格,要么不说,要么就说真话,希望你不要介意。”张维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怎么会呢?我说过,从你的性格中,我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我真的很高兴。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他自己,并不是别人。你的批评对我来说,也是我对自己的一次自我完成。再说了,我觉得你所经历的这个时代比我要幸运得多。现在正是文化大融合的时候,你有机会和能力接触真正的世界文化,而我和我那个时代的人,接触的都是皮毛。我们是终究要被淘汰的,你终究要比我强。”易敏之说。

    穆洁也失眠了(3)

    “你太谦虚了,易老师。”张维笑着说。

    “不,”易敏之点了一支烟,接着说,“如果学生都比不上老师,那社会可就完蛋了。所以,我一直觉得学生就应该取代他自己的老师,应该比他的老师走得更远一些,这才是人类的希望。你说对不对?”

    张维敬佩地看着面前这位只述不作甚至连述都不愿意的人。

    他们又摆了一局,结果这一局平了。在重新摆棋的时候,易敏之说:

    “我听冯德昌说,你跟老方险些打起来?”

    “他说你、穆老师和我的闲话,我实在听不过去。”张维气愤地说。

    “无所谓的,要学会宽容。老方那个人,谁的闲话都在说,实际上大家把他当笑料看,谁也不会把他的话当真。你不要介意。他骂了我十几年了,我从来都没有管过,实际上也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易敏之说。

    “可是他颠倒黑白,总得有个人来治治他。”张维气愤地说。

    “说闲话的人太多了,你能治得过来吗?你如果太在意他们的话,你的精力就会被那些闲话左右,你也就陷于闲话中了。清者自清,别把生命用在那些无聊的事和人上。”易敏之说。

    张维点点头。

    张维走后,易敏之拿起张维的文章来看。老实说,刚开始看的时候,总是有些不舒服。他便赶紧调整自己。他把张维文章里的那个易敏之没当自己。再看的时候,他就觉得顺耳多了。张维的一些言词的确很激烈,但是,他知道,张维文章中的易敏之代表的是一个时代,一种思潮,并非单指他这个人。文章总共有五万字左右,写得行云流水,通畅分明,用的笔法并非一般论文的笔法,而是随笔的手法,能让人一口气读下去。这实际上是易敏之第一次真正地了解张维。他发现,他对张维的把握基本上是准确的。

    五天以后,也就是放假的第一天,张维来取书稿。易敏之把书稿从书房里拿了出来,对张维说:

    “你使我想起了二十多岁的尼采,但我希望你不要重复尼采的道路。尼采推翻了偶像,却把自己树立成了自己的偶像,所以疯了。这是生命的高c,但却不是大境界。”

    张维欲言又止,拿过书稿来看,里面没有任何批语,就说:

    “易老师,你怎么没有圈……”

    “噢,你是说那些尖锐的词藻?我认为它们都很动听,没什么。带完你们这一届,我就要求退休了。”易敏之笑着说。

    “为什么,易老师?是不是我写了什么让你难堪的话了?”张维惊奇地问。

    “哎,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的心愿。另外,我在看了你的文章后,觉得自己真的该退休了。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点也不假啊!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千万不要为名而困。”

    张维点点头。张维走后,林霞问易敏之:

    “你觉得张维写的真的好吗?”

    “是啊,他比我有才情。有才情的人更有悟性。”

    “但你又说多年以后他可能会否定现在的东西,是不是在你看来,这文章还是不成熟?”

    “是这样,不过,按他现在的学历和年龄来看,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有这样的才情,已经够得上天才了。”

    “我也看了他的文章,我觉得他的气有点太盛。”

    “这不要紧,这与他的年龄和才气相当。数年之后,他就会提升到另外一个境界,到那时候,他就游刃有余了。”

    张维回到自己的房里后,左思右想,倒觉得自己的文章可能有很大纰漏,他一想起易敏之的胸襟就觉得自己太狂妄了。他要把这篇文章写得绝美无比,天衣无缝。他又仔细地开始读易敏之的书稿。每读一次,都有新的收获。穆洁第二天要走了,见张维仍然在看易敏之的文章,就问:

    “你不是让他看过了吗?怎么还要写吗?”

    “每读一次他的书稿,我就觉得自己的文章漏d太多了,太片面了,而且老子只用了短短五千言,就道尽世间真理,而我竟然用了五万言。太长了,看得人很吃力。”

    穆洁笑道:“嗯,有这种精神,就会出好文章的。”

    与莫非的决裂:一场与后现代的斗争(1)

    文青在放假的第二天,拿来了他们刚刚出的《非诗》创刊号。在这本民间刊物中,刊登的全是20世纪60年代以后出生的年轻诗人的作品,这些诗大部分都是口语诗,而在这些口语诗里面,又有一部分是用粗俗之语写的,内容大抵是“打炮”(在他们的诗里面,是不能出现做a这个词的,因为这个词太文,太土,没有“打炮”这么直接,过瘾)啊、喝酒啊等,都是些过去没有人写过的日常生活。诗刊的刊首语里面,对这些诗大加赞赏,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后现代诗,是中国的工业诗。莫非认为,过去中国所有的诗都是农业诗,那些都是妄念,对现代人来说,是过时了的东西,中国现在需要的是工业诗,只有这样,中国的诗才能和世界潮流走在一起,并能迎头而上。张维一看,刊首语是莫非写的,大吃一惊。赶紧再翻开莫非的诗一看,语言风格大概没变,但十首诗的内容却与过去大不相同。其中有一首诗是写他的第一次恋爱,意思大概是那时他只知道爱她,多年以后,他才知道爱实际上就是性,没有性,那种爱是荒唐的,是可耻的。张维看得惊呆了。必须承认,莫非的这首诗写得非常流畅,而且写得也比较真切,但很明显,诗所表达的内容与美学价值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张维的诗只选了五首,发在前面,与已故诗人海子等的诗在一起。文青取了个栏目,把他们网在后现代诗派之外了。

    文青走的时候,给张维说,七月二十日,全国六七十年代出生的最有代表性的诗人和一些主要的诗评家将聚首北方大学,一是要进行《非诗》的首发式,二是要讨论中国诗歌的走向问题。莫非是此次会议的发起人,文青已经把所有邀请信发出,广东一位出版商出资筹办此次会议。文青说,莫非要她代请张维,希望张维在会议上发言。

    文青在的时候,张维只顾跟她说话了,没有来得及看刊物。等文青走了,他才仔细地看起来。他越看越气,最后他把那本《非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他没有想到莫非和文青在短短的一两年之内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在犹豫着,去还是不去。如果要去,他肯定是要和莫非等闹翻,如果不去,终有一天,他还是会和他们闹翻。艺术上的分离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友谊马上就要破碎了。再说,这次会议实际上也是目前中国活跃着的所有实力派诗人的一次聚首,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又拉开了灯,翻起身来到地上捡起那本《非诗》来看。不看不生气,一看更生气。他觉得无论怎么样,诗不应该写成那样。

    第二天中午,任世雄来访,拿起那份《非诗》来看,翻了一会儿问张维:

    “你觉得他们写得怎么样?”

    “糟糕透顶了,诗怎么能这样写呢?要么他们就另取一个名字,从诗里面分离出去,别再以诗来称呼它。”张维生气地说。

    “哎,你说的这一点很有道理,我虽然写得不好,但在上大学时也写过几首,好在我是上过中文系的,也算是科班出身,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下三烂。不过,现在人们都是这样来写诗,已经成风气了。我也一直在想,它们怎么能叫诗呢?不就是把一些话分行排列了吗?”

    “那是把外国诗翻译过来后,就没有韵了,成了散文。有些外语诗为了押韵,就把前一段最后一个词或几个词另起一段,而翻译过来后也不押韵了。结果呢,中国的诗人们以为人家就是这样写诗的,都纷纷摹仿,把诗给写成现在这样了。”张维说。

    “我和几个诗评家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都有同感,认为现在的诗都是实验诗,都不成熟。那些研究诗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外语水平差,如果能多通几门外语,就可以把国外的诗也拿来比较了,这样,诗的问题就可以有个大致的概念。”任世雄说。

    “那不一定。现在的潮流就是反传统,凡是传统的,都将是被否定的,凡是传统否定的,都将是被张扬的。似乎已经到了一个颠倒黑白的年代,用宗教的言词来说,就是到了末世。一到了末世,邪教丛生,物欲领先,恶念四起,礼教败坏,道德全失,人心大乱。这似乎在诗歌里已经成了这样。所以,过去你学过的理论对他们来说,都是笑柄,怎么能用呢?”张维说。

    “这么说来,很明显你是被利用了。不过,看来,人家还是蛮尊重你的嘛!”任世雄笑道。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再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有一些名气吧。过去写诗,没有什么派别之分,谁写得好,无论他是口语诗,还是所谓的超现实主义诗歌,都不要紧,可是,现在看来不行了。这本诗刊很显然是要向诗歌界发难了。他们将在本月二十日在北方大学开会,也邀请了我。”张维沉重地说。

    “那你去吗?”“我正在想。”

    “我觉得你一定要去,而且要发表重要的言论。你是超现实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之一,也算是一派宗师。你想想,如果这些人都是持同一种态度,那他们肯定是要起来反击其他的诗人的。如果你发表重要言论,把他们逐个击破,你就出了大名了。”任世雄说。

    “什么一派宗师?在这些已经成名的诗人里面,我的年龄最小,影响也不大。至于成什么大名,我真的不在乎了。过去我一直想在诗歌方面做些事,可现在我的注意力已经远远地超过诗歌了,我要做的是经世之学。他们大概是觉得社会已经不关注诗人,而是关注小说和影视人物了,心里有种强烈的失落感,所以想借此炒作自己,这是徒劳。当然,中国的诗歌也确是有了问题,我自己的诗也是有问题的。没有读者,你说我们还写诗干什么?他们的说法多少有一些道理。可是,我在想,在整个诗坛上,我和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是不是应该跟他们通通气?”张维有些迟疑地说。

    与莫非的决裂:一场与后现代的斗争(2)

    “没这个必要。人家都要消灭你了,你还这样?你们的分离是迟早要来的,还不如让它来得轰轰烈烈些。你想想,你一个人扛起了一面旗帜,而他们都会把你当成靶子来打,到那时,你不仅名声大震,而且还会成为诗坛的领袖人物。经过这么一炒,我们再推出你的那本书。这就有了两个炒作点,一个是你与后现代派的战争,一个是你与美学大师易敏之的争锋。你就这么轰轰烈烈地起来了。”任世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好,与其谦虚谨慎地追求,不如轰轰烈烈地斗争。我去。”张维终于决定了。

    “我陪你去。”

    离开会还有一周时间。张维暂时把易敏之的书稿放下,着手写起批评《非诗》的文章来。

    莫非于七月十九日到了北京,下午的时候,他让文青来请张维到北方大学的招待所去。张维一听莫非叫他,心里非常高兴。主张归主张,朋友归朋友。文青等已经把会场早已布置好,现在就是接待来参加会议的人了。

    莫非一见张维说:

    “他妈的,你应该早点来嘛,还像老爷似的,让我们八抬大轿去抬你。已经有架子了。”

    张维一听这骂声,非常亲切。已经很久没有和老朋友聚会了,现在听到这嗔骂声,就像见到了久别的恋人一样。张维也笑着骂道:

    “他妈的,你要让我发言,我连夜给你赶稿子。想今晚过来,谁知道你就让文青去叫我了。走,咱们先去喝几杯。”

    两人一路骂着,就到了莫非住的房间。北方大学的招待所分三个档次,第一个是三星级的酒店,已经分离了出去,专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