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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天,觉得像是方教授的声音,又像是易敏之的声音。当他静下心来想听明白的时候,那声音又没有了,可是他再次要写的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他痛苦极了,知道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于是往宿舍走。走到半路上时,就发现有个人一直盯着他,很凶恶的样子。他吓了一跳,眼前出现了林志高的形象。很显然是林志高还要杀他。他赶紧往宿舍走。一路上,他总是能看见一双凶恶的眼睛,不时地瞥着他。他回到了宿舍,把门关好,心里才安稳一些。但是,他想,那些歹徒肯定知道他住的地方,他必须得转移,否则就没有安全。正在这时,他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便敛气静听。他的心跳得很厉害,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他宿舍门前停下了。他赶紧找了一把陆友做饭用的菜刀。他听见那人在门口自言自语说:“就是这间房。”张维觉得自己完了。他觉得自己不能死在战场上,却将死在这样的时刻和方式下,真是悲哀极了。

    这时,门被敲响了。张维不知道怎么办。又在敲门。张维想,怕什么呢?君子坦荡荡,没做什么坏事,就不怕那些恶势力,应该出去一拼,也算是英雄一回。他把刀握在右手里,背在后面,左手开了门。他怒视着,准备战斗。

    一个大高个青年站在门口,看了看他。他发现那人的眼里的确有一股凶相。那人把头伸进宿舍,四处看了看,说:“怎么不在?”张维问:“你说什么?”那人一看张维的眼睛,缩了回去,高个子仿佛一下子小了许多,说:“不在,算了。”就走了,几乎是小跑着走了。张维心想,肯定是歹徒看见了他愤怒的眼神,害怕了,走了。他有些高兴,觉得自己还是很勇敢的,跟过去一样勇敢。

    但是他想,这次是人家一个人,下次如果人多一些,人家就不害怕他了,那他可就不能自保了。他觉得自己只有三条出路,一是一直呆在人多的地方,那些人就无法下手了,二是要转移地点,住在比较安全的地方,三是直接找林志高等人,跟他们面对面斗争。

    他很快发现第一条出路是不行的,因为他只要在人多的地方,就会四处观察,不观察不要紧,一观察就发现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甚至大部分还是女的。有几个女人似乎认识他,冲他要笑。在那几个里面,还有个别的长得挺漂亮。他更为警惕,漂亮的女人更可怕。这样几天下来,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于是,便开始第二条出路。他想到了老吴。他想,如果在老吴家住着,有老吴一直在家,歹徒们也不敢轻易上门,可是,他不愿意再见到老吴了。老吴原来只是一心想让他入基督教,他虽然很反感,但并不讨厌,可是后来的那些事让他很反感这个人。他觉得那些人只是表面上装作信教,不但在骗别人,还在骗自己,真是可恶。他又想起了任世雄。不行,任世雄那儿他没去过,听说太远,他不想去,而且任世雄最近以来一直在他耳边指挥着他写这写那,他不想再让他指使了。他又想到了李宽,这个人还不错,不过不能去他那儿,已经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他又那么心善,不能再影响人家的前途了。最后他想到了巫丽。他想,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对,现在应该把她叫女人,或者把她干脆叫妓女,她可能跟黑社会有关,不行就让她找几个黑社会的,暗中查一查是不是林志高派人要杀他,如果是的话,就把那帮人一一杀了,但是,也不行,他怎么能找那样一个让他生厌的女子来帮忙呢?她不要脸,不讲道德,他可不行,他是求道之人,怎么能跟她混在一起,而且他一旦住进她宿舍,那不就等于是羊入狼口吗?看来,这世上没有一个能帮自己的人了。

    只好想第三条出路了。这也符合他的性格,直来直去,冲锋陷阵,置生死于度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他想,很可能自己还没有到林志高的家里,就浴血战死在恶徒堆里。不行,如果要去,必须得写下一份遗书,得告知天下人我张维是怎么死的。张维便写了一封遗书,里面写了他自己短短的一生所要做的一些事和已经做的事,写了他将怎么死的,最后,他写道,如果他死了,有人要出版他的那些作品,他也愿意,但要把所有的报酬都给荒县三里屯的刘惠惠妹妹。他写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泪流满面,他觉得自己是多么地不幸啊!

    他把遗书就放在枕头旁边,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是一个西藏的朋友在上大学时给他送的。他不能拿太暴露的兵器,他想,他必须要在白天去。林志高家肯定没有太多的人,他就不必奋战了。他想,他必须和林志高单独对峙。

    他在路上想起了李连杰拍的一个片子,名字他忘了,只记得李连杰演的是方世玉。在一个枫叶飘飞的黄昏,李连杰孤身一人,身负许多刀剑,冒死来救自己的母亲。他想起李连杰把眼睛蒙上,因为他不想杀自己的兄弟,可是那些走狗们还是挡住了他的路,于是,他只好杀人如麻,踏过那些人的尸体来到了敌人面前。他想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音乐。他悲壮地往前走,幻想着前面这些人本是他的同学,可是现在都成了他的敌人,于是,他一片片把他们杀戮,整条大道上血流成河,最后他终于站在了林志高面前。但是,他发现那些学生一个个在看见他带着血丝的眼睛时,都纷纷避开了。他想,要么,他们还当他是兄弟,要么就都是胆小鬼。他觉得自己右手里拽着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刀。他觉得自己应该倾斜着身子往前踏,对,不是走,是踏。

    他终于杀到了林志高的楼下(2)

    他终于杀到了林志高的楼下。有人无数次地对他说过,林志高和崔静怡就住在这幢楼上,三楼左侧。他左右看了看,没有敌人。于是,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把浑身的鲜血都抖干净,然后他扔掉了那把长刃。杀最后的敌人是不需要利刃的,必须要r搏。但他把那把状如李寻欢的飞刀的匕首藏在了手里,在最后的时刻,他必须竭尽全力地闪出那把飞刀,把恶贯满盈的敌人杀死。这是必须的,否则就不完美。

    到了林志高的门前时,他侧过了头,就像李连杰要杀他最恨的敌人时那样。他敲响了门。他想,门肯定是自动开的,武林中的门不是一般的门。林志高必定在里面以逸待劳。

    与林志高和刘全贤算账(1)

    可是,开门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长得跟崔静怡有点像。张维忽然间不知所措。虽然这也是意料中的事,但是,他还是不能像李寻欢一样无动于衷。

    他突然间清醒了,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问:

    “这是林校长家吗?”

    “是,进来吧!”漂亮姑娘的声音很温柔,他听了后更清醒了。他知道了,那是林志高的女儿。

    林志高一听有人找他,就从客厅里出来。张维认识他,可是,林志高并不认识张维。张维发现,林志高住的地方比易敏之的要大得多,里面的摆设也远远比易敏之的要高档、奢侈得多,也美得多。林志高问:“你是……”

    “张维,林校长,还记得我吗?易老师死后我在医院里见过你的。”

    林志高惊慌地看着张维,这时,里面跟出一个女人,也惊慌地看着张维。是崔静怡,认识张维。林志高站在那儿问张维:“你来干什么?”

    崔静怡这时候过来说:“进吧,进去再说吧。”

    林志高也似乎觉得有些失态。张维进了客厅里坐下,看了看周围,里面的摆设的确很漂亮。林志高坐在三人沙发上,崔静怡坐在单人沙发上,和张维面对面坐着,而他们的女儿坐在崔静怡的旁边。

    林志高一直怒视着张维,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张维说。

    “我们的案子还没开审呢,我们只能在法庭上见。”林志高说。

    “我还没到法庭上呢,可能就死了。”张维说。

    “张维,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崔静怡问。

    “崔老师,我觉得有人要害我。”张维说完,看着林志高。

    林志高一听,也慌张地问:

    “什么?你是说我要害你?我害你干什么?”

    “你自己知道。我也说不清。反正我最近以来一直觉得有很多人在暗中盯着我,要杀我。我已经写好了遗书。杀我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刘全贤,但我知道,刘全贤是没有这个胆子和能力的,只有你。”张维说。

    所有的人都惊慌地看着张维,崔静怡问:“这怎么可能?”

    “还能有假?我今天来就是想当面跟林校长解决这件事。如果那些人真的是你所派,请你马上收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张维从袖筒里退出那把匕首,放在桌子上。

    林志高的脸都白了,站起来说:“你是不是疯了?我干吗要杀你?我有这个必要吗?”

    崔静怡和她女儿都吓得打了一个寒噤。林志高说:

    “你赶紧把那东西收起来,赶紧出去,否则我就给学校保卫处打电话。”

    “你最好还是别打,否则有你好看的,反正我已经立下了遗书。”张维说。

    崔静怡这时说话了,她说:“张维,你看,你也不要这样。我相信是没有人杀你的,你肯定是弄错了。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和易敏之之间的师生感情很深,你是个爱憎分明、疾恶如仇的人,林霞也给我说了。当年是我和老林对不起易敏之,但是人都已经死了,你也把老林和我写文章骂了,还要干什么呢?”

    “那你们为什么要告我?他林校长凭什么说我的书有政治问题,要把我置于死地?”张维说。

    林志高一看张维手里的匕首,就慌了,对张维说:

    “我是一校之长,必须要表态,你让我支持你吗?那不是助长了你的狂妄自大。”

    “你错了。你这一辈子错就错在从来不知道天下有公理存在,你总是在想着自己的利益。我不需要你支持,我张维是求道之人,我写文章骂你也并非只因我个人之事,我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政客们仍然要用惯用的手段来对付学术,我是替天下的文士们出这口气。你以为你在我心中有那么高的地位吗?”张维看着林志高说道。

    林志高已经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崔静怡又说了:“张维,你也不要这样,我现在就把我们的想法给你说一说,如果你听了以后仍然觉得我们是应该再受惩罚的,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是不是林志高告的密,我也就不说了,我想说的是,三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为这件事吵架,我们两个人包括我的孩子们都吃够了苦头,你说是不是老天已经惩罚了我们?你说老林应该为过去整过人而忏悔,这一点是对的。他何尝不是一直在忏悔呢?就算是他以前没有忏悔过,可是以后他还能不忏悔吗?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好不好?他不是已经辞了校长一职了吗?他现在告你,也是迫不得已。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们也没想把你怎么样,我们就是告一告算了,你想想,为什么法庭到现在还没开庭?我们也得活人哪。他现在是名誉扫地,他的心里最难受,这难道不是惩罚吗?他还得活人啊,还有二三十年哪,你让他怎么活?这比坐监牢还要残酷,他不敢见任何人,也不想做任何事了,生活都毫无意义了。我经常劝他,要振作起来,积极地面对命运。我问你,谁不犯错误?难道犯了错误就要把他赶尽杀绝吗?”

    张维不说话了,半天他才说:“我知道,林霞也给我说了,不要再惹你们的麻烦了。易老师都原谅了所有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他在那一次得病的时候,还给我说,希望你们能幸福地生活。我当时很感动。我写那篇文章也是一时冲动。我当时气坏了。刘全贤怎么骂我,我真的不在乎,可是,林校长再来这么落井下石,你说碰上你会怎么样?再说,我和易老师情同父子,他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算了,都不说了,这件事情应该有个了结了。可是,我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觉得林校长要杀我?”

    与林志高和刘全贤算账(2)

    张维很痛苦,林志高这时也气恨恨地说:

    “我怎么会杀你?我一个书生,整天呆在家里,从来都没出过门,怎么会杀你?”

    “我是真的听到和看到了一些迹象。”张维说。

    “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你看过医生没有?”崔静怡关切地问。

    张维想起刚才来林志高家的路上出现的幻觉,说:“不知道,只要你真的没有想杀我,就够了。我再想想,是谁要杀我。我必须得去找找刘全贤,不是你肯定是他了。”

    张维走了。一路上,他想,是不是真的对林志高太残酷了?他现在暂时也顾不了这么多,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把谁要杀他的事弄清楚。

    刘全贤住的地方离林志高家有一段距离,大概要走五分钟。快到刘全贤住的楼下,就发现李宽站在那里。他很纳闷儿,怎么李宽在那儿呢?他想,一定是林志高给李宽通风报信了。他们都想阻止他,也好,他们就一起上去问问刘全贤,也会多一份力量。正在这时,只见方教授也气喘吁吁地跑来。李宽一见张维就皱着眉头问:“张维啊,你是怎么了?”

    “李主任,是不是林志高给你打电话了?”

    “人家说,有谁要杀你,你现在正在找杀你的人,是不是?”李宽问。

    “是啊,这些天来,我天天都能看见一些人在人群中盯着我,很凶恶的样子。有一天,一个凶手到我宿舍里来要杀我,幸亏我拿了陆友的菜刀把他吓跑了。”张维说。

    “真有这事吗?是不是你又出现了幻觉?”李宽问。

    “我也希望是,但是,我现在要先问清楚,否则,他们肯定会杀了我的。”张维说。

    “谁会杀你呢?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是不是要找刘全贤?”李宽问。

    “是啊,在这个学校里,跟我有仇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林志高,一个就是刘全贤,林志高那儿我去过了,我现在要找找刘全贤,我要当面面对他。”张维说。

    “张维,你不要去了,你现在就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李宽说。

    “不行,我必须见了他,问过他以后再去。”张维说。

    李宽和方教授怎么劝,张维也不听。方教授对李宽说:“要不,咱们俩陪着他上去一趟。”这时,林霞也跑来了。张维只是看了一眼林霞,没说什么。四个人一起往楼上走。

    刘全贤已经接到电话,早已准备好了。他在楼上也已经看见李宽和方教授劝张维的情形。有那么多人,他心里也不怕。他主动地打开了门。在刘全贤家里,迫于张维的疯狂,刘全贤被迫承认那篇批评张维的书有政治问题的文章是自己写的。同时,刘全贤还说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自从他被批倒之后,找他出书的出版社更多,因为他同样也成了名人。他说,他反过来还要感谢张维,又何必要杀张维呢。

    是张维真的出了问题。大家就都往医院去,一检查,张维的确是出现了幻觉,脑神经极度虚弱,身体也非常差。医生劝张维赶紧住院治疗。

    在医院悟道(1)

    张维的病不同于一般的病,他得住在医院里按医生说的那样,按时吃药,按时打针,按时睡觉。没有人陪床,也不需要人陪床。医生说:“就让他静静地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算是修身养性。”

    张维每天除了睡觉外,无事可做。跟他同房的是一位癌症患者,才三十多岁。他姓周,名天济,可是偏偏天不济他。周天济本来是一个单位的干部,三十刚过就被提成处长了,可是,他觉得还是很穷,就下海经商。短短的几年,他的事业已经很有起色。他有一个八岁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可就是这时候,他倒下了,而且已经无法医治了。张维住进去的时候,周天济已经不痛苦了,他醒着的时候,就给张维讲他的故事。周天济说,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经商,他的病就是在经商中得上的。张维也觉得可惜,常常想如何帮助这个快要离开人世的人快乐一些。

    方教授隔一天下午都会来看张维,他不提什么东西,只带来一张嘴。方教授来不是为了别的,一来是为了看看张维的病,二来是给张维说那些闲话的。大概对方教授而言,后一点更为重要。他自己也没想到,给别人说了大半辈子闲话,从前没有一个能听他第二次说的,现在张维是他最忠实的听众。他把自己的一生慢慢地讲给张维听。这一点张维倒爱听。方教授讲的时候,周天济也在旁边听。

    方教授的出身是贫农,在当时能上学,尤其能上北方大学简直是个奇迹,但这一生之中也就这点奇迹,别无波澜了。大学毕业后上了研究生,研究生毕业时,因为教研室缺人,本来留的是易敏之,而易敏之正好被发配到了西北,他就留校了。“三反运动”和“文革”期间,他既没有整过人,也没被人整过。他也无心搞什么学术,一心想着如何帮帮家里的农民兄弟。在全国上下大搞运动的时候,跟着自己的导师写了一些论文,到了拨乱反正以后,又跟着导师编写了一套教材,这些就都成了他升为教授的资本。说起来,他比老吴要强得多。但张维发现,实际上,老吴的水平远比方教授要高得多,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