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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6 部分阅读


    在的单纯 ?”

    子霏愣著,不断的回想著辉月的问题。

    是想让他记得,还是甯愿他就象现在这样单纯?

    2006…4…16 08:40 1

    a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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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脚步很稳,但实际上才走出四五步,子霏就觉得腿有些软得不听使唤。扶著廊柱慢慢吸气。

    行云不记得。

    什麽也不记得。不记得伤痛,不记得爱情。

    天下没有那样幸福的事情,可以只有爱情不要伤痛。更何况,就算你要,也要不到。

    行云不会记得,就算子霏想让他记起,也办不到。

    行云和他不同。他的记忆是被辉月锁了起来,天长日久,封印浅了,他的力量强了,就想起了所有。

    就在被堕天湖的水流卷进暗河的时候,他就想起一切。

    想起他是龙族後裔。

    想起他被人偷偷带离,想要他的龙骨。结果在边界那里,那个人被妖兽咬死,他拔了刀杀死那些妖兽,自己气力耗竭神智

    昏乱。

    想起奔雷带他离开,想起自己是怎样长大。想起与行云,与辉月,与星华,与平舟……多少往事,多少情仇爱恨。

    想起自己万念俱灰,魂魄离体。

    看见自己在沈黑的水中,化身爲龙。

    布满银鳞的身体,不是人类的身体。

    原来他们真的没有说错,自己真的不是人。

    子霏的指甲深深扣进石柱,石棱刺破指尖,血沾在雪白的柱子上。

    可是这样的疼痛太细微,抵不销心里那种要没顶的绝望。

    行云不会记得。

    他永远不会记得。

    手按在胸口那个硬痂上,子霏觉得痛。

    虽然知道行云现在过得好,可是心里还是痛。

    行云,很想念你。

    一直一直,已经想了两百年。

    可能还会想念很久一段时间。

    不知道什麽时候这份想念可以停止。

    也许到生命终结的时候。

    这份想念才会走到尽头。

    现在的你快乐吗?

    应该是快乐吧,没有重负,没有伤痛。

    美丽,才华,名誉,地位……什麽都有。

    你还需要我吗?

    还会看到我吗?

    子霏坐在地上,膝盖曲起来,头埋在膝头上。

    他没有哭。他以爲自己会哭,但实际上没有。

    他一直没有哭过。从行云死去的时候,他流出的只有血,没有眼泪。

    辉月站在身後,手轻轻按在他肩上:“飞天,留下来。可以常常见到旧时的朋友,心情会慢慢平复,是不是?”

    子霏没有说话。他看著自己的双手。修长的手指,这是一双拿剑的手。

    “看著现在的行云,其实一切都可以过去。现在的他多快乐,没什麽可以伤害他。”

    子霏慢慢的,一字一字地说:“是。”

    “留下来吧,其实星华和平舟这些年来都没有开怀过,他们如果知道你还平安健在,一定会欣喜若狂。”

    是麽?

    星华相信会是,平舟……就不知道。

    想起星华,又想起楚空。

    星华知道他有孩子的事情吗?又会不会知道楚空被放在了羽族交给凤林的事?

    当年是多麽鲁莽而轻狂。

    不知道楚空现在是怎麽样了。

    辉月在午後的阳光中俯下头来,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子霏睁大了眼,仍然看不清辉月俊美的面孔上,现在究竟是什麽表情。

    他一直摸不透辉月的心情,相信整个上界没有人可以猜到辉月的心中到底喜欢什麽,想要什麽,做一件事又是爲了什麽原

    因。

    就象子霏现在的茫然,他甚至忘记了要推开辉月。

    辉月并没有紧锢他,只是松松的按著他肩膀,很温存的给了他一个轻吻。

    清浅的,象是蝶翼沾花一样的吻。

    辉月爲什麽要这样做?

    高傲清贵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辉月,爲什麽会这麽做?

    辉月太高贵遥远,除了成年礼,他没有和任何人亲近过。

    当年行云和他同住,不过是他爲了保护行云,他们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行云告诉过子霏,他们之间清澈如水,辉月一

    直是守礼君子。事实上,当时行云说,辉月的身上找不到情爱这两个字。

    他根本太理智太出尘,不似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他象一尊神像。

    可是现在这尊神祗,这尊石像,在亲吻子霏。

    这个事实令子霏大受打击,一瞬间呆滞傻愣。

    “别想太多,别总看著从前。”辉月这样说,慢慢直起身来,越过他向前走。

    子霏指尖拭过嘴唇。

    是他眼花了,还是一时伤心産生幻觉?

    总不成是辉月真的亲了他吧?

    子霏在神殿後大的藏经殿里翻阅卷册。说是龙河,实际上就是贯穿上界全境的天河,只是叫法不一。几千年来也算风平浪

    静,旱竭雨涝都是自然的事情。

    可就是不能用心看下去。

    爲什麽辉月会……

    卷册大概翻了翻,子霏把几本记著重要事件的收拾起来要带回去看。

    这一日的晚餐是自己一个人用的。不象昨天那样不真实的热闹,也不象被打断的早餐似的那样温馨快活。

    不知道辉月有没有把他的身份告诉平舟和星华。

    当然,不必告之给行云。对行云来说,他是谁并没有意义。

    因爲要看书,内侍给研了磨。

    子霏握著笔杆有些出神,明明手指点在一行字上,却全然不是在想这些。

    笔走轻灵,写的东西与河事完全不相关。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赢得误他生。有情终古似无情;别语悔分明……

    行云。

    行云。

    但愿你永远这般快乐。

    即使不再记得我。

    窗上突然格格轻响,有人用指甲在轻弹。

    这种弹窗格的声音真正久违,子霏咬咬唇,把笔放了下来,轻轻咳嗽一声。

    窗子轻巧的张开,有人跃了进来。

    好象这间屋子窗户的利用率远比门高呢。

    子霏看著穿黑衣的星华,好象很久之前也有这麽一次,星华穿成这样夜里来找他,带他去赌拳的地方。

    好象已经是前生的事情一样。

    “喂,出去散散心?”他声音压得低。

    子霏听得出,辉月一定是没有告诉他,不然他说话的语气不会还这样,留了一点点客气……当然半夜去跳客人的窗子算不

    上什麽有礼的行爲。

    不过这在他来说还是很客气了。

    如果他知道子霏就是飞天的话,可能直接拉了人就走,不会这麽多此一举的问一声。

    帝都难道也有赌拳的地方吗?

    子霏眼里的笑意很深,答道:“也好。你等我更衣。”

    换一件单袍,头发束起来,跟他一起跳出窗户。

    夜里风寒,吹在脸上,精神爲之一振。

    “带你看好看的去。”星华极兴奋,摩拳擦掌的样子。子霏看著却觉得有些心酸。奔雷不在,行云纯稚,辉月内敛,这个

    好动的星华一向都做些什麽事呢?就是去赌拳也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吧?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没有人分享。

    拉著刚见面的陌生人去夜行,星华是不是寂寞太久了?平舟呢?也没有打听到汉青现在怎麽样了

    还有辉月……

    辉月寄情书画,日子一定更加沈静孤清。

    一阵莫名难言的情绪在心里翻腾,子霏定定神,追著前面星华的身影一路急纵。

    好一轮急奔,星华陡然煞住势子,气定神闲地说:“子霏的身法很好啊。”

    口气象是老气横秋,子霏暗暗觉得好笑,心道我的龙腾九式还没施出来呢。

    “还约了人的。在这里等一等。”

    子霏大感奇怪:“谁?”

    星华说:“你也认识的,平舟嘛,那天晚上一起喝过酒。”

    子霏愣了一下,平舟?

    平舟晚上也出来过夜生活?

    不是开玩笑的吧?

    刚才还觉得他们寂寞……

    转个脸儿却发现他们过得蛮精彩,子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实在杞人忧天。

    远远的有夜行风声,星华精神一振,小声道:“来了。”嗫起嘴来学了两声鸟叫。

    来人却是两个,其中一个哼一声说:“又讨打!学什麽不好非学这声音。”

    子霏呆了一下,那两个人将身来到近前,一个安详闲适自然是平舟,另一个却飞扬跳脱,居然是行云。

    “怎麽会多来一个人的?”行云压低了声音:“我可只预备了三匹马。”

    平舟看一眼星华,又看了看子霏,轻声说:“我回去好了。本来我也不是很想去。”

    行云一拉他:“不行,说好了一起。”

    子霏看看行云拉住平舟臂膀的那只手,别开脸说:“我就不去了,龙河那些卷册还有许多没看的。”

    这回是星华扯著了他不放手:“怕什麽啊,我们两个共骑一匹马好了。”

    行云仍然是不怎麽释怀,念叨著星华慷他人之慨不惜马力。星华倒是好脾气一直笑嘻嘻。

    子霏有些漠然,看著行云与平舟并辔而行,时而低声交谈。

    虽然心里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他快乐,比什麽都重要。

    但是真的看到他这样的遥远淡漠,心中的那种痛楚怎麽也不能平复。

    隐隐的,但是一直在旋转扭曲一样的痛。

    象是有谁,把心里埋得很深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扒挖开,血淋淋的血肉撕裂了,然後空气中全是一种令人伤感的味道。

    子霏在茫然的巨大的痛楚中,体味著失去。

    正在失去,还是已经失去,都不可知。

    失去。

    明明已经撕心裂肺,万念俱灰的痛过一回。

    本以爲早已经时过境迁的时候,却还是要这样切近的再体会一次失去。

    与前一次的不同。

    上一次他的离开,是惨痛而突如其来的,迅雷不及掩耳,一瞬间,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伤痛已经成爲了一个烙印,刻在了灵魂深处。

    来不及疼痛。

    现在的痛楚却是缓慢的,一层层的重压覆上来一样。

    让人吸不进气,象是陷入深水,无所凭依,没有根底。

    在绝望和淡漠中,下坠。

    子霏觉得有些无力,头软软的低著,星华坐在他身前控缰,小声问:“你累麽?就快到了。”

    子霏打起精神,声音轻快地说:“是去做什麽?”

    星华顿了一顿:“寻宝。”

    子霏没有再问,天马腾空而翔,掠风疾行。

    帝都的城墙早被抛在了身後,他们翻过了帝都东面的奇峰。

    脚下是黑黢黢的山林和旷野。白云的大道变成了细细的一条白线,在月光下隐隐闪亮。

    子霏有些恍惚。

    好象这些年来在隐龙谷的时光都如梦境一样的虚幻不真实。

    他真的离开过帝都麽?

    好象……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无论他在什麽地方,好象总会想起帝都的一点一滴。

    他在帝都长大,在这里,快乐与痛苦的时光……

    “子霏,”星华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点试探的意味:“你知道堕天湖麽?”

    子霏怔了怔,道:“自然知道。”

    “那……”因爲风大,星华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爲什麽堕天湖中没有生灵?所有落进湖中的,不管是人……是妖……是怪,全部消失于无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是龙族……应该知道吧……”

    子霏一直沈默著,直到下马的时分,星华才听到他说了一句:“来自来处,归向归处。”

    下马的地方是个极深的山谷,头上枝繁叶密连月光都透不下来。

    行云显然兴致极高的样子,竖起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些。我看看……嗯,来了不少人。”

    比他们站立的地方再靠下一些的低处,果然有不少人在走动。平舟把马匹拴好,静静的站在一边不出声。

    行云抢先走在最前头,星华跟在他的身後,子霏沈默的跟著他们向前走。

    听著树叶被踏断的时候清脆的破裂声。

    不知道心碎有没有声音。

    如果有,是什麽样的声音呢?

    如果没有,又是爲什麽没有的呢?这样的巨大的隐痛,怎麽可能无声无息呢?

    草叶被脚步碾倒,草涩而不安的味道弥漫著。

    “还好吗?”温柔得让人想落泪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

    子霏站住脚,看著比他略高了一些的平舟。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也有美丽的流动的光晕。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线月光照射下来的关系,那微光看起来银雾莹莹,很象辉月的眼睛。

    子霏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呢?”

    “你好的话,就可以了。”平舟恬静的声音在暗夜中听来象个梦幻:“只要你过得平安快乐就好了。”

    “不,”子霏声音很轻,他们都不想吵到前面的两个人:“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快乐。不管我怎麽样,你的人生,是由你自己掌握著的。”

    平舟不作声,两个人又向前走了几步:“行云他……”

    “我知道,他不记得。”子霏静静打断了他的话:“不记得,也不要紧。无论你是否介意,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既然现在每个人都过得很好,记得不记得,也不重要。”

    “可是你的心呢?”

    温柔的声音,平舟的声音,带著淡淡的哀悯:“你的心呢?不痛吗?”

    子霏的呼吸一窒。

    不痛吗?

    或许吧,或许不痛吧。

    经常的,时时的痛。

    痛也会成爲一种习惯吧。

    成了习惯之後,就比较容易忍受。

    曾经有一段时间,对自己说,忘记了吧。

    龙族擅水的法术,可以把一段记忆抹消得毫无痕迹。

    曾经受伤,痛苦,背叛,相爱,失去……

    如果没有在人间短短的二十一年的人生经历,没有经历过那样一个小人物的,不悲不喜的人生,没有那一点平和的心态支撑的话,可能真的……

    就选择了他们所说的,把之前那些都抹去。

    “星华猜到了吗?”子霏转移话题:“他会不会也已经猜到了是我?”

    平舟沈默了一刻才说:“不,他这个人藏不住心事,如果已经猜到,他绝对不能象现在这样和你当陌生人相处。”

    子霏想了一想:“我想也是。”总算可以直接地问一个他很想知道的问题:“汉青还好吗?之前一直想问,可是……”

    “他还好。”平舟的声音也轻松了一些:“在天城,医术有成,也有名声。”

    子霏觉得安慰许多。

    总算他们过得都还很好。

    有不少的的人在黑暗中潜行,看来都是向著同一个目标而努力。他们在黑暗中各行各路,目标一致但是彼此敌视孤立。

    既然说了是寻宝,那宝肯定是很稀少的东西。这麽多人找同一样东西,结果当然不大可能是皆大欢喜,所以彼此仇视也是很自然的事。

    子霏觉得好笑,他甚至不知道要找什麽东西。

    他努力的让自己分神,去想其他的东西。

    要找什麽东西?这山谷里有潮湿的气息,子霏很敏锐的发觉,谷底有溪流,地下有暗河。湿气很重。

    不知道要找的是什麽宝物呢?让行云和星华都这麽兴奋。

    平舟不再说话,行云走了几步,想到落在後面的我们,伸手过来拉著他一起前行。

    虽然在黑暗中,平舟还是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充满安慰的眼神。

    子霏在面具下微笑。

    平舟还是这麽温柔,什麽事都做到面面俱到。

    不累麽?

    行云对他这个陌生的人,也只会有这种淡漠的反应的。

    换了任何人,遇到一个戴著面具不说话,而面具下又有一张狰狞面孔的人陌生人,都不会表示什麽热情的。

    地势渐渐狭窄,林木稀少然後几乎全部消失了,尖厉的怪石嶙峋交错挡住前路。子霏他们四个人是不会被这样的地形难倒,但是身周却时不时有人发出尖叫和痛呼,应该是被犬牙似的尖石爲难,十分辛苦。

    然後身旁的脚步声渐渐少了,不知道那些人慢下去了,还是放弃了。

    绵长而细密的呼吸的声音,只剩了他们四个人而已。

    行云在最前面捻著一颗夜明珠照路。四个人沈默著前行。谷底的风不知道从什麽方向吹来,头发在空中浮荡著,找不到一个明确的方向。

    等到队列的第一个人停下来的时候,子霏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出神。

    很奇怪,什麽也没有想,就是精力不集中,用四个字来形容就叫“神游太虚”。

    “从这里开始……”行云摸出薄薄的一片什麽东西在看,和星华头碰头在研究:“这里有分岔,两边都有可能的。”

    “要是一个一个方向的找,肯定天亮之前是不可能把两条路都探完。我们分开来找,图你拿著,我记得路。如果谁先找到,就放一条光信出来。”

    星华答应著。

    “我们一路。”行云朝子霏招招手,夜明珠淡淡的温和的光把他一张美玉似的面庞遇得柔丽万分:“你是龙族,水性应该不错。这条路上有暗流,还得你多多照应了。”

    和陌生人说这样的话也仍然自然而且从容的行云……

    子霏有些茫然地点头。

    久违的,行云。

    又走了一段路,子霏只能默然的跟在行云的後面,看著他的发梢在黑暗中有细细的闪光。

    行云的身法很轻捷,那些几乎不可能钻过的石罅在他来说好象根本不成问题。

    “前面可得靠你了。”行云停下来,把衣服扎束好:“我水性只是一般,这段暗河很长,要闭气泅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