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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薛宜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了卫生间。她出来之后,我已经在靠窗的床上睡了。又是被一个飞来的枕头打醒,“起来,我要睡这张床。”薛宜两手叉腰。

    “你又没说,我裤子都脱了,要不然我们一起睡?”我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辜。

    “你死嘛,刚夸了你两句就灿烂起来了。经不起表扬。”薛宜关了灯,叫我面向墙壁,脱了外衣,也上床睡了。我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小,找了个色彩柔和的频道。

    两张床,中间一条不设防的过道。我和薛宜面对着面闲聊,不知道这算不算l聊。

    那一夜聊了很久,我讲我们寝室的趣事,讲那些逝去的欢笑,我讲到精彩处,薛宜就笑个不停。那笑声激励着我不停地在脑海里搜寻更搞笑的内容。薛宜只是听,因为她说她已经离开学校很久了,这几年都在为挣钱四处奔波,接触的都是些口蜜腹剑的人,没什么好讲的,她说她好久都没这么开怀过了。其实我心里也在说,我从未感到如此幸福过。能给薛宜这样的女孩带来快乐,我感到很幸福。如果可能,我愿意让她一直这样快乐下去,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那一夜睡得很香,因为我得知薛宜没有男朋友。在那样美妙的夜,我愿化作守护她的天使,一辈子。

    青春,无须多言 (69)

    第二天醒来,薛宜和上次一样没有踪影,而且这次连纸条也没有一张。我坐在床头,望着镜子里那张若有所思的脸,心里头若有所失。

    揉了揉朦胧睡眼,走向卫生间。洗澡刚洗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服务员进来打扫卫生,没有在意。平时我洗个澡只要五分钟左右时间,但这次考虑到服务员在房间里,我就这么穿条裤衩出去有些尴尬,于是便一直冲水,心想等服务员走了再出去。

    一直把热水都冲成了冷水,我也没有听到服务员出去的关门声。心中正在诧异,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张蜀,你在里面搞啥子?这么半天,死在里面了唆?”

    原来薛宜还没走,我关掉喷头,“忘了拿裤子,麻烦递一哈。”

    “我不来你就拿不了裤子,你就在里面等死唆?”我听见裤子上吊着的钥匙在空中碰撞发出的哐啷哐啷声。

    “你不来的话,我早就出来了。”我从门缝中接过裤子,“还以为你是来打扫房间的,半天不走。”

    “房都还没退,打扫啥子房间?”薛宜伶牙俐齿。

    “我咋个晓得?还以为你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你是传说中的狐仙?”我穿好裤子,打开卫生间的门。

    “切死嘛!好心没好报。我买早餐切了,灌汤包。”此言一出,我顿觉饥肠辘辘,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包子,狼吞虎咽。换气的时候,嘴巴也不忘说话的功能,“你应该不是狐仙,狐仙都比较漂亮。”

    又一个枕头飞将过来。

    吃饱喝足,退了房下山。白日青光,才看清原来这个地方叫天回。从植物园回成都,只有9路车可坐。车到火车北站,我本可以直接坐车回龙泉,却鬼使神差跟着薛宜坐上了去川音的28路车。车到红星路附近要过一个隧道,大白天的,车内突然暗了下来,隧道两边有两排黄色的灯,连起来像两条线,没有端点。耳旁是隆隆的回音。坐在车上有种坐在时光机里的感觉,感觉隧道的那一头,是过去或未来的某一刻。

    “有种穿越时光的感觉。”薛宜望着窗外。

    “同感。”

    然后再没说话。我只希望车子一直这样开下去,一直开在隧道里,时间停滞,一眼万年。出口在永不可及的远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然而隧道毕竟有时尽,时间也在按部就班地流逝,出口可望也可及,广厦高楼,云厚天低。

    快到新南路时,我要了薛宜的手机号码,并告诉她我周末在金牛体育中心有比赛,希望她能去加油。薛宜一边记着我的号码一边点着头答应了。

    我在薛宜下车的新南路站的下一个站下车,然后穿过马路,坐上方向相反的28路车,在刚才薛宜下车的新南路站的前一站新南门站下车,然后转车回龙泉。

    车上,我接到胡水民打来的电话。他说今天班主任亲自去点名,没办法帮我蒙混,我被记了名字。而且今天系上刚开了会准备整风,今天系里所有旷课的学生一共37人全部被记过一次,我是其中之一。

    挂掉电话,我心里没有一丝惴惴不安。我只想着周末快点来临,我好再次看到薛宜。

    才刚分别,又开想念。

    思念,

    的确是一种,

    很玄的东西。

    青春,无须多言 (70)

    回到学校,路过张贴栏处,我特意看了一下,没有看到关于我的记过处分,估计是被其他人撕掉了。

    赵忠诚在食堂门口等他哥,我过去和他闲聊了几句。其间,过往的认识的女生都望着他笑咪咪,他望着人家咪咪笑。赵忠心来了后,我们仨一块吃了顿饭,然后回寝室睡觉。

    星期一下午的男生寝室,难得的平静。上午去上了课的陈凯他们显得很虚弱,气若游丝。一直睡到太阳下山月亮还没出来,才被隔壁的吉他吵醒。

    很想给薛宜发个短信,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打了一行又一行的字,又一一删除。

    寝室楼下,情侣对对。陈凯和赵氏兄弟也各自找各自的女朋友去了,赵凡也被卢冰清叫了出去,没有女朋友和暧昧对象的胡水民和段柏杉也各忙各的去了。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待在寝室,肚子饿了也懒得下楼,随便泡了包面,又想起昨晚在旅馆的情景。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为一个女孩牵肠挂肚,怀念和她在一起的点滴。

    还是想给她发条短信:

    “我在吃泡面,你在干啥子?”干嘛呢?和她很熟吗?你吃泡面就吃泡面吧,管人家干啥子?

    “睡了没,聊聊吧。”才七点过,睡什么睡?明知故问。有什么好聊的,才见过两次面而已。

    “我想你。”太直白了吧,把我当花痴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想不去想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点什么事情做,分散注意力。我抱起足球,去了后c场。

    这年头由于国足的不景气和姚明的崛起,很多以前踢足球的都改打篮球了。后c场上孤寂地竖着两个球门,门庭冷落,不远处的篮球场上尘土飞扬。我将球放在小禁区边沿,抽s远门柱,状态一般,十中六。一直这样抽,然后不知疲倦地捡球。直到篮球场上只剩下三两个人的影子,而我也再看不清门柱的时候,翻墙过去摘了些桃子,提回寝室。

    陈凯和赵忠心已经回寝室了,正讨论着学校的哪些地方适合接吻。我将桃子扔在桌上,进卫生间洗澡。

    “张蜀,刚才你屋头人给你发短信来。”陈凯拧开洗漱台的水龙头,哗哗的自来水砸在青翠的桃子上。

    我没有答话,心想,我家里谁会给我发短信啊?我爸一年也给我打不了几次电话,别说短信了。我妈就更不可能了,她根本就不会发短信。

    “好象是你阿姨,姓薛。”陈凯咬了一口桃子,我听见清脆的撕裂声,“好酸。”

    我不由得加快速度,几下把澡冲了,衣服裤子也顾不得洗就上床翻看手机。

    “慌啥子慌?就问你回学校没有。你昨天晚上在你阿姨家里睡的啊?”陈凯换了个桃子。

    我打开短信箱,里面只有一条薛宜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回学校了吗?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你回没?”我问陈凯。

    “没有,我怕和你说的不一样。”

    “就一条?”

    “就一条。”陈凯咬了口桃。

    我擦了擦头发,慢慢穿上衣服,回了薛宜一条:我迷路了,你家在哪里?我来找你。

    然后再无消息,我特意把手机放在信号最好的赵忠诚床上,也没有动静。莫非她生气了?不会吧。那她怎么不回我短信?真以为我迷路了,怕我去找她?没那么笨吧。一晚上,我就在这样的猜测中度过。

    一直到周二早晨,我才收到薛宜的短信:昨天晚上睡着了,手机开的静音,你迷路了就打110找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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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我度日如年,用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也未夸张。白天盼黑夜,黑夜盼熄灯,寝室熄灯的时候也是薛宜下班的时候。熄灯后和薛宜发发短信是我一天最盼望的事。

    周一到周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整天精神恍惚神魂飘忽,心里脑里都是薛宜的影子,抓不住,放不出。一到周六,我立马容光焕发,因为薛宜答应过我,会去看我踢球。

    我早早拉起还在睡梦中的赵凡赵忠心,几下收拾完毕就直奔客运中心。苦苦等了陈凯赵忠诚半个小时,两人才姗姗来迟。这两娃昨晚都是在外面睡的,估计彻夜鏖战,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都还在做早c。到车站时已不成人样,上车就睡。看来今天的进攻大任要落在我和赵忠心身上了。

    一路上,我都在心里默默地盘算待会儿怎么漂亮地过人,怎么花哨地传球,甚至还设计了几个倒勾的场面。当然,这一切都只为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只属于一个名字薛宜。

    眼看就要到九点,比赛就要开始了。我紧张得上了好几次厕所,毕竟是第三轮,大家都不是菜鸟混的。

    九点整,鸣哨开球,薛宜还没来。

    对方都是成年人,全部由体育教师组成,个个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替补席上,龙泉游击队空无一人,教师联队不仅有替补队员,还有亲友团,在加油助威的同时还不停用手中的数码相机拍摄比赛过程。

    陈凯和赵忠诚明显不在状态,由于昨晚体力已在床上透支,今天在场上如同梦游,出脚缓慢,反应迟钝,几次在后场被对方断球。好在赵凡还算稳健,化解了对方几次颇有威胁的s门。我和赵忠心不得不撤回后场协助防守,这样一来,对方大举压上,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上半场快结束时,对方前锋一脚势大力沉的s门打在陈凯身上折s入网,零比一,我方落后进入下半场。

    下半场,我方调整策略,只留陈凯一人在后场游弋,其余人等大举上前。又是陈凯一个回传失误,送给了对方一个单刀。零比二,我们被到了悬崖边。

    正当对方得意忘形之际,我的一脚s门打在对方防守球员手上,点球。我亲自c刀主罚命中,皮球入网的同时我高举左臂环视四周,除了教师联队的亲友团对我抱以不屑的眼神外,我没有看到期待中薛宜鼓励的微笑。因为,薛宜压根就没有来。

    此后比赛火药味十足,体育老师们在其女友的怂恿下频频向我们展示着他们过盛的荷尔蒙,我们只能忍辱负重。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汗水一点一滴流淌。比赛眼看就要结束,我方已完全放弃防守,连门将赵凡都压到中场。就在裁判要吹响终场哨前,对方后卫一脚受迫性回传,力量过大,球直接越过站位靠前的门将吊进网窝。二比二,我方凭借对手的乌龙追平了比分。比赛在对方的内讧中被拖进了点球大战。由于对方球员怨气太重,前三罚仅一中。我方最终凭借我和赵忠心两粒比j子还金子的点球淘汰了对手,昂首进入第四轮。

    s进关键点球的我毫无表情地挥了挥拳头,没有薛宜在场,我没有表现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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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薛宜还是在我们下午比赛前赶到了金牛体育中心。

    老远,我就看到她的身影,白色j心领体恤,天蓝色网球裙,一双灿烂的白波鞋,闪亮夺目。要是人再高点,手里再拿个网球拍,整个一成都版的库尔尼科娃。

    “哇噻!”我听见赵忠诚感叹到,“这妞正点!”

    我瞥了赵忠诚一眼,“赌一包烟,我把这妞泡了。”

    赵忠诚望了望陈凯,陈凯点了点头,“赌!”二人异口同声。

    我掏出手机,趁薛宜还没看见我,如此这般给她发了个短信。然后远远看着她打开挎包,掏出手机,读完短信。

    薛宜看完短信后按我的指示原地不动,我擦了擦脸,调匀呼吸,大步向前。

    薛宜按我短信里说的那样,见了我后装做不认识,我径直走到她面前,双手抚着她的脸,用两个拇指按着她的双唇,然后弯下头,深深地吻了自己的拇指十秒钟。这个画面从我身后十码处的赵忠诚他们角度看来,我是狠狠地亲了薛宜一口。

    表演到位后,我松开手,假装亲昵地在薛宜耳边呢喃了几句,薛宜便乖乖地跟着我来到了赵忠诚他们面前。

    赵氏兄弟呆若木j,陈凯嘴里不停地重复着“ipossible。。。。。”

    “这个难度系数,起码一包印象云南。”我一副胜利者的口气。

    “这烟不好买,两包骄子要得不?”赵忠诚一脸沮丧。

    我随口答应,陈赵二人当即买来两包骄子。我接过烟,薛宜一脚踹了过来,“我就值两包烟吗?你不是说有好东西给我吗?你骗人!你骗人。。。”一边一个劲不停地擂我。

    我护住面庞,边躲边喊,“过下请你吃臭豆腐。”

    “谁要你的臭豆腐!谁要你的臭豆腐。。。”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方知上当,集体体罚了我一顿。

    有了这个c曲,气氛轻松了许多,上午的疲劳也随着嬉闹完全消散。

    也许是太过放松,下午的比赛我们组织得很松散。有了薛宜在旁观战,陈凯和赵忠诚只顾表现,什么花活都玩过了,就是不传球。我则太过求稳,忘记了怎么盘带。薛宜真是一把双刃剑啊!而且双刃都让我们吃亏。不过对方也似乎不在状态,像是在和我们踢默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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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半场的场面乏善可陈,看得一旁的薛宜哈欠不断。下半场一开场我就带球疾进,几次突破未果,狠摔了几个跟斗。不过到是把薛宜的瞌睡赶走了。我倒在地上痛并快乐地享受着薛宜的呼喊。赵氏兄弟也抖擞精神,轮番冲击对手球门。对方见大事不妙赶紧龟缩防守,比赛像是攻防演练,完全在对方半场进行。

    眼看着比赛又要进入点球大战,曾被洗象池方丈慧眼识中,在峨嵋山练过沾衣十八跌的陈凯挺身而出,以一个高难度的曲体前空翻赢得点球一个。有薛宜在场,主罚点球非我莫属。

    站在点球点前,我感慨万千。我想起当年关公在华容道上,本可了结曹c;我想起当初宋江在聚义厅前,本可宰了高俅。我想起曾经一位高人对我说过,高手间的对决容不得半点杂念。果然,出脚前想太多,出脚后我就感觉球s高了。(顺便补充一句,这里提到的高人,是住在我家楼下对面那条巷子转过弯过桥后左手边第一十三家的苏老六。苏老六身高一米六九,双手过膝,臂展一米六六,十指异长,骨骼精奇,天生扒手奇才。早年间混迹于川渝两地,江湖人称‘苏圣手’。只是在一场颠峰对决中一念之差输给了当时的成渝线反扒大队队长,被挑断了手筋,方才落叶归根,告老还乡。我小时候经常看他和我们那片有史以来长得最高,身高达到一米九九人称‘摸着天’的陈老九下围棋,时常听他说:与高人对决,心里容不得半点杂念。)

    皮球划出一道我预料之外的弧线,偏出了球门立柱。对方门将欣喜若狂的同时,是我罗伯特·巴乔式落寞的背影。当时我心里想的是:曾经,有一个宝贵的点球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当s飞以后,我才后悔莫及,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组委会能给我一个重罚一次的机会,我会对这个点球用力抽。如果非要我给这一脚加一个速度,我希望是宇宙第三加速度。

    曹c没有死在华容道,高俅也没有死在聚义厅,我们也没有在后来的点球大战中淘汰对手。说实话,对手很菜,比起上午踢的教师联队逊色多了。感觉自己像是关羽,过了五关斩了六将,战过吕布斩过华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最后倒在几个无名小卒脚下,英雄气短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青春,无须多言(74)

    气短英雄,难过美人关。球输了以后,大家都不是特别伤心,都围着薛宜转,我顿感不安。

    吃过晚饭,我们找了家迪厅,发泄心中那仅有的一点郁闷。有薛宜在,陈凯和赵忠诚也不像往常那样随便找人搭讪了。我远远地望着薛宜这只小绵羊挑逗着陈赵二狼。赵凡也没进舞池,坐在我身边用很大的声音和我说话。赵凡说蹦迪是件特别没意思的事情,想象一下,要是突然把灯光打开,把音乐关了,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一曲终了,陈赵二人去了洗手间,几个社青上来和薛宜搭讪。薛宜没有搭理,径直朝我走了过来。那为首的瞪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和薛宜摇了几把骰子,音乐又响起,薛宜拖着我进了舞池。刚才那几个社青又凑了过来,空气沉闷。

    “啪”的一声,薛宜一巴掌甩在对方其中一人脸上。即使音乐声震耳欲聋,我依然很清晰地听见巴掌甩在脸上的声音。对方挨了一耳光的左脸顿时比右脸红了许多。

    “摸你妈!”我第一次听见薛宜说了这么一句俗的。

    随即而来是对方扇向薛宜的耳光,我伸手一挡,耳光消失于黑暗,变成一声闷响。对方一边揉着手,一边肿着脸喊,“兄弟伙,弄死!”

    我拉起薛宜就闪,双拳难敌四手,留得青柴在,不怕没山烧!对方四五个人紧追不舍,迪厅里面顿时人仰马翻。大家只当有人在跳街舞,没想有人要打架。好在这迪厅还算正规,紧急出口还真的是个出口,不是幌子,要不然就阿弥佗佛了。

    出了迪厅,穿过两条巷子,七拐八弯,我迷失了方向。见前面没有堵截,后面没有追兵,我这才给陈凯打了个电话,叫他们收拾收拾东西赶快出来。

    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