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私下往来,规劝无方;园中岁月,于这尤二姐,当真是时时刻刻

    如处寒冰烈火之中。以她见识,这等事情,事久必败。果然,弘昼得讯震怒,查

    抄凹晶馆,捉拿尤三姐,把自己个亲妹妹,不知发到哪里去受辱遭刑,只怕是性

    命都已经送了。哪知,自己尚在惊恐忧惧之中熬着度日,情妃又出事了,类同小

    妹一般事体。乃至自缢天香楼,大观园里榻了半边天。以她心思,辗转了数日,

    思来想去,忍着也是煎熬,再不来见见凤姐,求个宽恕发落,自己这个失了靠山,

    没了小妹,上无主子宠爱,下无姊妹帮衬的孤苦性奴,真不知要在园中如何度日

    了。故此,今儿是借着除夕佳节,想着法子,拖着时辰,等众人散尽,想来和凤

    姐说两句话,求个口风。

    她款款羞羞过来请安,凤姐明知她想些什么,此刻当真是老猫戏鼠,反而越

    发热情,握着她手只道:「二姐姐今儿倒是话少……你不要怕,我知道你的心思,

    我们姐妹里头再说话」,让进来到了里头书房,平儿忙上来新茶,又侍立一旁。

    尤二姐如何担待得起,连忙起立道:「平姑娘再休如此……我是个草芥粒儿大小

    的人……该我服侍才好……」凤姐笑道:「折死她了。平儿算哪门子姑娘,二姐

    姐您是主子亲口封的姑娘,平儿是个奴儿,给您端个茶倒个水算得了什么……便

    是不论这一层,她是我家生的奴才……嗯……不论怎么着,给姐姐倒碗茶,也是

    该当的。」

    尤二姐本来就没话说,哪成想凤姐如此说道,一时倒是红了脸,淌了泪,呢

    呶着不知从何说起。哪知凤姐只是满面春风,只道:「二姐姐在凸碧山庄里住,

    我一向也少照应,二姐姐怕是缺了什么,只管和丫鬟们说,叫丫鬟们来我这里取

    就是了……」尤二姐连连低头道什么也不缺,凤姐倒是洒脱,一笑道:「我知道

    二姐姐是想小妹妹了……」

    一句才说,尤二姐泪水哪里禁的住,却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没有的

    事……我妹妹有失奴德,叛了主子……我也是主子性奴,怎么敢想她……」凤姐

    一笑道:「瞧姐姐吓得……这姐妹是亲的,想一想,有什么了不得?我也是问过

    主子的,主子亲口说的,父母子女姊妹,那是天伦本性,想一想,不是大罪…

    …我是劝和姐姐,小妹妹是真的有罪,主子处置的已经是轻了,如今她去了,二

    姐姐也该自己宽怀才是……好好侍奉主子,园中时日还长,以姐姐您的姿容样貌,

    主子定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