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恩爱、云雨

    欢情乃至百般禁忌玩意儿,此刻想来,倒真正令人思念难舍、魂梦有系,心头不

    免郁郁,总觉着当真逼死可卿,也是一段憾事。

    另一则上,却也是朝中之事袭扰。那内廷消息传来,只说雍正身子越发欠安,

    他听从门人冯紫英之计,有心自污避嫌,接那冷宫里头元春姐妹入园为奴,本想

    着让太监漏点风给天子,挨两句圣旨斥责,正好替自己趋小祸而避大祸,又有元

    春这等佳人入怀奸玩,却不是两全其美。哪知当真施行,竟隐隐有「弄巧成拙」

    之意,御史台、理藩院几个下九流的臭御史文人,也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胆,哪

    里得了消息,竟是明发弹章,以元春之事为引子,越发责他「荒唐可鄙,奸淫母

    妃,虚糜库银,骄横奢侈……」倒好似要穷追他一般。更有极个别的不知道哪里

    来的秘奏,措辞越发阴毒,乃至「于万岁欠安之时,偏行秽乱宫廷之事,意在试

    探中外,邀结内宦,颠倒君臣,所谋者大……乃宗室败类……」。以雍正对自己

    的疼爱,自然是一律留中不发,甚至都没有过问元春之事。如今执掌上书房管事

    阿哥是四阿哥弘历,更是友爱他,竟是不顾「言官无罪」的祖训,将几个妄言弹

    劾的御史,寻个由头,发配到天山去充军,朝野震撼,才断了这些言论。

    只是弘昼隐隐觉着,竟是有什么人蓄谋多时,刻意暗算自己,只是自己是个

    荒唐阿哥,不问朝政,不管要务,不过是吃喝玩乐,如何有这等仇家?……想想

    似乎也怨不到冯紫英,只能自认倒霉。他是「病在园中修养」的,也不能进大内

    去,胡乱上了几个自劾的奏章,明知道雍正身子不好,这等小事也懒得去看。一

    来二去,更是心绪不安,摔锅砸盆的在园子里发脾气。便是荒唐如他,也隐隐有

    那「红颜多祸水、风流是孽根」的想头了。一连几日,除了在几个贴身奴儿这里

    泄欲,连园中性奴也懒得去奸玩。

    其实昨儿除夕,弘昼告诉凤姐让她们「自己高乐」,还让金钏儿、玉钏儿也

    去赴宴,只留下鸳鸯、蕊官贴身伺候,本是要早早歇息的。只他在顾恩殿里胡乱

    用了几口晚饭,一时又兴起,叫鸳鸯、蕊官陪着也想去缀锦楼里瞧瞧……以他身

    份,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便不去,先头不想去后头又想去了也是平常事。只

    是到了缀锦楼外头,听里面仙乐琳琅、娇声雀音,竟不由的心头又是一烦一乱,

    只问鸳鸯:「如今天香楼里是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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