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瘦的样子,艰

    难的扭来扭去的样子特别的受不了。我不想赶过她,又没法看得下去。突然觉得

    心里特别的难过,我在路边站下等他们走远,只想大哭一场。

    那天我已经知道,獐子镇的马帮去大理运货还没有回来,而因为山里气候的

    关系,我们不能再等下去。头人找了虹的主人尼拉,我们这一次进山就是由虹他

    们跟随勘界队运送物资了。

    要不是这样,我以后肯定不会知道虹在一座跟厦门差不多大的城市里上过学,

    不会知道她在像我那么大的时候也在革命,而且……她做过的事比我要多上很多

    很多。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外国女人虹成了一直压在我心底的一个记忆。我试着

    想像过,从她站在我对面的那一天开始,到以后跟我相处的那些时间,她心里的

    想法,我试着想过一个女人,是怎样地度过在那之前,和那之后的,很多年中的

    每一天的。我会觉得自己全身发冷。恶心,反胃那样的冷。

    我问过虹,在她的家乡里奴隶用多少钱能买到?她告诉了我一个不大的数字,

    我们还换算了一阵那该值多少人民币。我问那是不是说会有人把她买下,会把她

    赎出来?我希望她总有机会能够从这种处境里解放出去。可是她告诉我,其实在

    她的家乡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奴隶,她是说像她这样的奴隶。其实,那边的大多数

    土司和头人跟中国这边的情况差不多,他们家里的仆人并不就是像她现在这个样

    子。她说她自己是个犯人,一直被铁链锁着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再问她要做过什么才会遭到那么严重的惩罚?她就不肯再说下去了。

    沿着盘山小路,呼吸沉重,步履蹒跚地攀登着哥公山脉的每一个勘界点,我

    们在路上有很多说话的时间。我们的队里有测绘专家,他们要在那上面确定界标

    的经纬度和高程。有那一个班的警卫战士,还有尼拉和虹的马帮。他们的马驮着

    我们的给养,衣物和帐篷,还有测量器具。因为登上山顶的最后那一段路程往往

    是骡马都没有办法行走的,除了马匹我们还雇请了背工。山民们可以背负起一百

    几十斤的重量跟着我们走上一天,虹也和他们一样。

    在那之前我已经随队工作了一段时间,不算是新手了。我能自己走完山路—

    —当然是空着手的。我有意落到队伍后边,跟虹姐走在一起。因为那时候队里只

    剩下了我们两个女人。

    北部勘界活动开始的时候是由内地来的何静雅教授主持,她是建国后从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