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一片肌肉,溢上来一层血水。女人畜生那么瘦削的肩背上,淤血积水流

    完过后,那些揭起来的肉瓣都是又单薄又细腻的样子,凌乱的皮层和肉瓣沿着女

    人两边的肋骨披挂下去,就像是飞虫被大雨彻底打垮了的翅膀。最后一道沿着肋

    骨剔起来的是一张半透明的网膜,现在每个人都能直接看进一个活人的腔子。他

    们看到那里边拥堵着一大堆鲜红颜色的水泡气泡,泡泡们此起彼伏的翻腾上来,

    收拢进去,那是她活着的肺脏还在努力喘着气。这头女动物被从后半边揭开了身

    体,她的胸腔像是一口烧煮着大红汤水的锅子,盛满了咸的,甜的,酸的辣的酱

    料。沸腾的人血肉汤咕嘟咕嘟地响动,各种青紫颜色的内脏器官忽而胀大忽而缩

    小,在汤水里翻滚漂浮,一时谁都分不清楚她们到底是些什么。

    到那时女人被剥光了皮肉筋膜的肋骨还连接着她的脊椎骨头。那几根孤孤单

    单的人骨头血水淋漓,凌空裸露,挡在她后背的空窗上,就像是地震过后塌光了

    瓦面,只是架着几根房梁的破屋顶。这几根横档最后是被柴刀刀背敲断的,敲断

    以后再用手掰开。硬把她们朝外分张的时候,绕回胸骨的那一头肯定还要再断一

    次,不过那个断口埋在她的胸脯底下。从外边能看到的只是牲口的两肋斜刺里各

    挺出来三四支带断茬的骨条,她背上被撕扯开的人皮人肉都是朝下垂落拖挂着,

    只有那些断裂外翻的肋条兀然竖立,就像是一片被野火烧成了赤地的小山坡上,

    还竖立起几支枯焦干竭的光秃树干子。

    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女牲口大敞开后背,钉死住手脚,独自一头趴在江边。

    岩裕老头临走的时候看到她唯一剩下的大脚趾头还有点抽抽。岩裕倒是没有想起

    来去看看她的屄,那时候是不是还堵着一段木头桩子。不过不管她屄里边爬着的

    蝎子蜈蚣有多闹腾,老头的毛驴女人这一晚上大概真的顾不上去操心它们。这一

    天晚上纳帕盛真的回家躺下,而且一觉睡到了天亮。江这边的山坡上也真的没有

    留下一个人看守。老岩裕知道再等天色更亮,一定还是会有人惦记着找回去再转

    几圈再看。可是他自己到了这样的年纪,晚上睡不着觉可是怪不着别人。一直到

    半边天泛白岩裕才迷糊了片刻,跟着他就爬起来想着要煮玉米粥。当然他那天最

    后走出屋门的时候,还是记住了不要端上粥碗。老头一早出门,走过江滩,远远

    看到他的母畜还趴在原来的地方,走近再看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女人肚子底下猫着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