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上马。等波文·马尔锡和护送他们的游骑兵都上了马,琼恩把两根手指伸进嘴巴,吹声口哨,白灵从地道里应声奔出。

    总务长的坐骑嘶叫着退开。“你要带这野兽一起去?”

    “是的,大人。”琼恩说。白灵抬起头,似乎在体验塞外的空气。然后,只一眨眼功夫他便冲了出去,驰骋过野草蔓生的广阔平原,转瞬间消失在远方的树林里。

    一进森林,他们就恍如置身另一世界。从前琼恩常跟父亲、乔里和罗柏一道外出打猎。对临冬城外的狼林了若指掌。鬼影森林在样貌上大致相同,但却有种极端殊异的氛围。

    这或许就是一种感觉罢。想到已经越过世界的尽头,一切便都不一样了。同样的影子,此地更显y暗,同样的声音匕地更觉不祥。树与树之间靠得很近,遮蔽了渐落的斜s阳光。地表的薄雪在马蹄下碎裂,声音脆如断骨。朔风吹拂,落叶沙沙作响,像有无数根冰凉手指沿着背脊缓缓而上。长城已在后方,前路一片迷离,诸神才知通往何方。

    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夕阳已没入树梢。这是森林深处的一小块空地,九棵鱼梁木长在一起,粗略组成一个圆。琼恩深吸一口气,抬头发现山姆也睁大了眼睛。即便在北方,即便在狼林,你也找不到这种白色的树会两三棵长在一起,九棵简直闻所未闻。林地铺满落叶,上层血红,下面则是腐朽的黑色。宽而平滑的树干如枯骨般苍白,九张脸向圆心凝视,眼睛部位干涸的树汁红硬宛如宝石。波文·马尔锡命令他们将马匹留在圆圈之外。“这是神圣之地,我们不可亵渎。”

    走进树丛后,山姆威尔·塔利慢慢地转头审视每一张脸。它们全都不一样。“远

    古诸神,”他悄声说,“他们正看着我们呢。”

    “对啊。”琼恩单膝跪下,山姆也跪在他身边。

    在最后一线日光沉落西天,灰暗的白昼转为黑夜的时刻,他们齐声念出誓言。

    “倾听我的誓言,做我的见证。”他们的朗诵充斥暮色中的树林,“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森林一片寂然。“你们跪下时尚为孩童,”波文·马尔锡肃穆地吟诵,“起来吧,守夜人的汉子。”

    琼恩伸手拉山姆起身。随行的游骑兵凑过来微笑恭喜,惟独满脸皱纹的老林务官戴文例外。“大人,咱们最好赶紧上路,”他对波文·马尔锡说,“天黑了,这儿有些味道我不喜欢。”

    突然,白灵轻步穿过两棵鱼梁木跑了回来。白毛红眼,琼恩不安地想,就像这些树……

    狼嘴里叼了东西,黑黑的。“他咬了什么?”波文·马尔锡皱眉问。

    “白灵,来我这儿。”琼恩单膝跪下。“把东西带过来。”

    冰原狼快步跑到他身边。琼恩听见山姆威尔·塔利猛抽一口冷气。

    “诸神慈悲,”戴文喃喃地说,“一只手。”

    艾德

    如雷的蹄声将艾德·史塔克自短暂的浅眠中惊醒,灰色的晨光正透过窗户流泄进屋。他从桌上抬起头,朝楼下的广场望去。全副武装,身着鲜红披风的人正进行着例行的晨间c演,或举剑交击,或骑马砍倒稻草扎成的假人。奈德看到桑锋·克里冈策马飞驰,穿过硬泥土地,举起铁枪刺穿傀儡的头。布块碎裂,稻草飞扬,兰尼斯特家的侍卫在旁谈笑咒骂。

    这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吗?他心想,果真如此,gs瑟曦比他想像的还愚昧。该死,这女人为什么不逃走?我一次又一次给她机会……

    晨色y霾,多云且沉重。奈德和女儿们及茉丹修女共进早餐。珊莎仍在赌气,拉下脸盯着眼前的食物,一口也不吃。艾莉亚则狼吞虎咽地吃光面前所有东西。“西利欧说晚上搭船前还可以再上一堂课。”她说,“父亲,我可以去吗?我的东西都打包好了。”

    “不能太久,还有,记得留时间洗澡换衣服。我希望你中午就准备好,知道吗?”

    “好。”艾莉亚说。

    珊莎将视线从食物上抬起来。“她可以上舞蹈课,为什么不准我去跟乔佛里王子道别?”

    “艾德大人,我很乐意陪她一起去。”茉丹修女提议,“我绝不会让她错过搭船时间。”

    “珊莎,现在不适合让你见乔佛里。我很抱歉。”

    珊莎泪眼汪汪。“为什么不适合?”

    “珊莎,你父亲知道怎么做最好,”茉丹修女说,“你不该怀疑他的决定。”

    “这太不公平了!”珊莎向后一推,弄倒椅子,哭哭啼啼地逃离书房。

    茉丹修女起身,但奈德举手示意她坐下。“修女,让她去n巴。有朝一日,等我们全体都安然返回临冬城,我再跟她解释。”修女点点头,坐下继续吃早餐。

    一小时后,派席尔国师走进艾德·史塔克的书房。他驼着背,仿佛脖子上的链令他不堪重负。“大人,”他说,“劳勃国王陛下走了。愿天上诸神让他安息。”

    “不,”奈德回答,“他最讨厌休息,愿诸神赐他爱与欢笑,以及为正义而战的喜

    悦。”他只感觉好生沉重。明知迟早会有这一刻,然而当实际听到这些话语,/乙中的某些部分依然随之死去。他愿用所有的头衔换取哭泣的自由……但他是劳勃的首相,而他所畏惧的时刻已经来临。“有劳您把朝廷重臣都请到我书房来。”他告诉派席尔。他和托马德已经尽可能地确保首相塔安全无虞,换做议事厅他就不敢担保了。

    “大人,这样好吗?”派席尔眨眨眼,“是不是等明天我们不那么难过了,再来共商大计?”

    …  奈德语气平静而坚决。“恐怕我们必须现在就开会。”

    派席尔鞠躬,“谨遵首相吩咐。”他召来仆人,遣他们快步跑去,自己则感激地接受奈德的椅子和一杯甜啤酒。

    巴利斯坦·赛尔弥率先抵达,一身雪白披风,雕花铠甲,十足洁白无瑕模样。“两位大人,”他说,“如今我的职责所在是守护年轻的国王,请让我去服侍他。”

    “巴利斯坦爵士,你的职责所在是这里。”奈德告诉他。

    第二个来的是小指头,依旧穿着昨晚那套蓝天鹅绒和灰仿声鸟斗篷,靴子上沾了骑马的尘土。“诸位大人好,”他泛泛地作个微笑,然后转向奈德。“艾德大人,您要我办的那件小事已经妥了。”

    瓦里斯浑身薰衣草味地进来,他刚洗过澡,胖脸刷洗干净又新扑过粉,脚下的软拖鞋轻柔无声。“今儿个小小鸟儿唱着悲伤的歌谣,”他边坐下边说,“举国都在哭泣。让我们开始吧?”

    “先等蓝礼大人。”奈德说。

    瓦里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恐怕蓝礼大人已经出城了。”

    “出城了?”奈德本寄望蓝礼支持他。

    “天亮前一个小时左右,他自侧门离开,随他一起走的还有洛拉斯·提利尔爵士和五十名随从。”瓦里斯告诉他们,“据最新情报,他们正快马加鞭往南赶,无疑是奔风息堡或高庭而去。”

    好个蓝礼的一百士兵。这情形虽对奈德不利,却也无可奈何。他抽出劳勃的遗嘱。“昨晚国王召我到他身边,命令我记下他的遗言。劳勃盖下御印时,蓝礼大人

    和派席尔大学士都在现场作证。这封信该等国王陛下死后由御前会议开启。巴利斯

    坦爵士,可否劳您检查一番?”‘

    御林铁卫队长仔细检视那张纸。“这确是劳勃国王的印信,并未经拆封。”他打

    开信读出来。“……史塔克家族的艾德为摄政王及全境守护者,代余统理国事,俟吾

    之合法继承人成年为止。”

    事实上,这个继承人早就成年了。奈德心想,但没说出口。他不信任派席尔

    和瓦里斯,巴利斯坦爵士则认定那男孩是新国王,出于荣誉执意要保护他。这老骑

    士只怕不会轻易放弃乔佛里。虽然用欺骗的方式为他所不愿,但奈德很清楚自己必

    须步步为营,先不动声色地继续从前的游戏,静待他摄政王的地位逐渐巩固。等艾

    莉亚和珊莎平安返回临冬城,史坦尼斯公爵也带着军队进驻君临,再来好好解决继

    承权的问题不迟。

    “我要请诸位依照劳勃遗愿,确认我摄政王的身份。”奈德边说边看众人的脸,

    揣测派席尔那双半阖上的眼睛,小指头慵懒的浅笑和瓦里斯焦虑抖动的手指背后,

    隐藏的是什么样的想法。

    门突然打开。胖汤姆走进书房。“诸位大人,请见谅,国王的总管坚持……”

    御前总管进来鞠躬道:“各位可敬的大人,国王要求立刻在王座厅召开御前会

    议。”

    奈德早料到瑟曦会抢先下手,因此这次召见他丝毫不感意外。“国王已死。”他

    说,“但我们还是跟你去。汤姆,请你安排护送。”

    小指头伸手搀扶奈德走下台阶。瓦里斯,派席尔和巴利斯坦爵士紧跟在后。身

    穿锁甲,头戴钢盔的临冬城卫士成两列纵队等在高塔外,一共八人。卫士护送他们

    穿过广场,灰色披风在风中啪啪作响。四下虽不见兰尼斯特的鲜红,却有不少金色

    披风的都城守卫在城墙上和大门边巡逻,令奈德稍觉安心。

    杰诺斯·吏林特在大厅门口迎接,他穿着一件雕饰华丽的黑金铠甲,腋下夹着

    一顶高羽头盔。都城守卫司令僵硬地点个头,他的部下便推开足有二十尺高、镶青

    铜边的橡木大门。

    御前总管领他们进去。“恭迎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

    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与兰尼斯特家族的乔佛里一世陛下。”他朗声唱诵。

    离大厅另一头还有段漫长的路,乔佛里正坐在铁王座上等他。在小指头的搀扶之下,奈德·史塔克一跛一跛地缓步朝那个自命为王的男孩走去,其他人紧随在后。他头一次走上这条路,乃是身骑骏马,手持利剑,迫詹姆·兰尼斯特走下王座,坦格利安的龙头则从四面墙壁上冷眼旁观。他不知乔佛里是否也会那么听话地放弃王位。

    五名御林铁卫——除开詹姆爵士和巴利斯坦爵士——全部到场,呈新月形围绕着王座底部。他们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披挂着精美的铠甲头盔,长长的白披风抖在身后,闪亮的白盾牌绑上左臂。瑟曦·兰尼斯特和她两个年纪较小的孩子站在柏洛斯爵士和马林爵士后面。王后穿了一袭海绿色丝质长袍,边上绣了白如浪花的密尔蕾丝。手上带了一枚镶有鸽子蛋那么大翡翠的金戒指,头上还有一顶式样相称的金头环。

    在他们上方密布尖刺的椅子里,坐了穿着金线外衣,红缎披风的乔佛里。桑铎·克里冈站在王座陡峭而狭窄的楼梯口。他身穿烟灰色的铠甲,戴着那顶狰狞狗头盔。

    王座后方,有二十名腰悬长剑的兰尼斯特卫士。他们肩膀悬挂鲜红披风,头上顶着雄狮钢盔。但小指头果然信守诺言:在两侧墙边,在劳勃那些描绘狩猎和战争的壁毯下,挺立着金披风的都城守卫队,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紧握着黑铁枪尖的八尺长矛,做好了一切准备,人数则足足是兰尼斯特士兵的五倍。

    当奈德停下脚步,他的断腿已经痛得难以忍受,只好一手搭着小指头的肩膀稳住身子。

    乔佛里站起来。他的红缎披风绣了金线,一边是五十只怒吼雄狮,另一边则是五十只跳跃公鹿。“我命令御前会议全速准备我的加冕仪式,”男孩宣布,“我希望在两周内完成加冕。今天我要接受朝廷重臣的宣誓效命。”

    奈德取出劳勃的信。“瓦里斯大人,有劳您将这封信拿给兰尼斯特家族的夫人。”

    太监把信递给瑟曦,王后瞄了一眼。“全境守护者,”她念道,“大人,您想拿这当

    :  挡箭牌吗?就区区一张纸?’’她将纸撕成两半,再撕成四片,碎片散落一地。

    “那是国王的遗嘱啊。,’巴利斯坦爵士骇然。

    “我们有了新国王。”瑟曦·兰尼斯特说,‘‘艾德大人,上次我们见面,您给了我一

    建议,现在让我也回个礼。跪下,大人。只要您下跪宣誓效忠我儿子,我们就准许

    您卸下首相职务,回到那片您称之为家的灰色荒原安享晚年。,’

    “我倒期望如此。,’奈德冷冷地说。既然她执意在此时此地做个了断,g口他别无

    选择。“但你儿子无权继承王位。史坦尼斯大人才是劳勃合法的继承人。,,

    ‘‘你骗人!’’乔佛里满脸通红地尖叫。

    “母亲,他这话什么意思?’’弥赛拉公主一脸哀怨地问王后。‘叫、乔现在不是国王

    了吗?”

    “史塔克大人,你这是自寻死路。,’瑟曦·兰尼斯特道,‘‘巴利斯坦爵士,拿下这个

    叛徒。”

    御林铁卫队长迟疑了片刻,只一眨眼功夫,他便被拔出武器的史塔克卫士团团

    围住。

    “我看你不只是嘴上说说,而是迫不及待要抢位夺权了。,’瑟曦道,‘‘大人,你以

    为e利斯坦爵士孤军奋战吗?’’随着一声充满不祥暗示的金属碰撞,猎狗抽出了长

    剑。其余的御林铁卫和二十名兰尼斯特卫士也同时前进。

    “杀了他!”铁王座上的男孩国王扯着喉咙尖叫,“把他们通通给我杀掉!,,

    “你让我别无选择。”奈德告诉瑟曦·兰尼斯特。他召唤杰诺斯·史林特,‘‘司令,请您暂时拘捕王后和她的孩子,但不得加以伤害。将他们送回王家居室,并派人加以看守。”

    “都城守卫队!”杰诺斯·史林特高叫,一边戴上头盔。一百名金披风卫士放低长枪,朝他们靠拢。

    “我不希望无谓的流血冲突,,’奈德告诉王后,叫u你的手下放下武器,就无须——”

    一记利落的突刺,离得最近的都城守卫将长枪戳进托马德的背脊。胖汤姆的剑从绵软无力的手中滑落,鲜血淋漓的枪尖自肋骨下刺出,穿透皮革背心和盔甲。剑  i

    末落地,人已丧命。

    奈德的叫喊来得太迟。史林特亲自斩开瓦利的咽喉。凯恩旋身挥剑,绽起一片剑光,退身旁的枪兵。刹那间他仿佛就要突围而出,这时却来了猎狗。桑锋·克里冈第一剑砍断凯恩的右手腕,第二剑将他从肩膀至胸骨活活劈开。凯恩当场气绝身亡。

    眼看手下一个个在身边死去,小指头从奈德腰际抽出匕首,顶住他的下巴。他的微笑充满歉意。“我不是警告你别信任我的嘛。,,

    艾莉亚

    “上。”西利欧·佛瑞尔叫喊着,朝她头部挥去。艾莉亚举剑挡格,木剑相交,喀的一声。

    “左。”他又叫,木剑随即呼啸而出。她的剑也急速迎去。又是喀的一声,她咬紧牙关。

    “右,”他说,之后是“下”、“左”、“左”,越来越快,向前步步进。艾莉亚则不断后退,挥开每一记攻势。

    “开始冲锋了。”他警告。于是当他向前猛攻,她往旁边一闪,扫开他的剑,朝他肩膀砍去。她差一点就碰到他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禁不住得意地笑起来。一撮淌着汗水的头发垂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用手背拨开。

    “左。”西利欧叫道。“下。”他的剑快得看不清,喀喀声响彻小厅。“左,左,上,左,右,左,下,左!”

    这一剑刺得很高,正中她的胸膛。她剧痛难忍,因为这次攻击方向全然不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哎哟!”她叫道。看来,等今晚在海上某个地方睡觉的时候,胸部大概已经淤青一片了。每次受伤都是一次教训,她告诉自己,而每次教训都让我们更强。

    西利欧后退。“你已经死了。”

    艾莉亚扮起鬼脸。“你作弊啦,”她气冲冲地说,“你明明说左边结果却打右边。”

    “就是这样,你从此就是个死女孩了。”

    “可你‘骗人’啊!”

    “我的嘴巴骗人,我的眼睛和手说的可是真话,只是你视而不见。”

    “我哪里看不见,”艾莉亚说,“我每秒钟都盯着你看!”

    “死掉的小妹妹,:观看’不代表‘d察’。水舞者一定要能d察。来,把剑放下,听课的时候到了。”

    她跟着他走到墙边,他在板凳上坐下。“西利欧·佛瑞尔能当上布拉佛斯海王的首席剑士,你知道凭什么吗?”

    “因为你是全城最厉害的剑客。”

    “就是这样,但为什么是我?有很多人比我强壮,比我敏捷,比我年轻,为什么是

    西利欧·佛瑞尔最厉害?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睫毛。“诀窍在于

    d察,d察事物的真相。”

    “听着。海风吹到何方,布拉佛斯的船就开往何地。他们去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地

    方,每次返航,船长都会为海王的百兽园献上远方的动物。那是你从未见过的各式

    珍禽异兽,比如有条纹的马,全身长满斑点、脖子像高跷一样长的东西,还有浑身是

    毛、长得跟母牛一样大的鼠猪,会螫人的狮身蝎尾兽,把幼兽装在袋子里的老虎,还

    有走来走去、有镰刀般的爪子的恐怖蜥蜴。这些东西西利欧·佛瑞尔通通都见过。,,

    “我说的那天,前任首席剑土刚刚去世,海王便传我过去,只因按照布拉佛斯的

    传统必须立刻选择继承人。之前已有不少杀手去见过他,结果通通都被遣走,谁也

    说不出原因。我进去的时候,他安详地坐着,膝上躺了一只肥胖的黄猫,他告诉我:

    这是他手下某位船长从比日出之地更远的小岛上带回来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