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蛮姑儿 > 蛮姑儿第9部分阅读

蛮姑儿第9部分阅读

    保命用的…但我只是因为这朵最美,才去采了。」他推开被褥,把天山雪莲簪在芙渠的耳侧。

    果然像他所想的,非常清纯可爱,就该戴在她头上。不枉他和几十个人杀抢半天。

    太值得了。她没有笑,愕然的神情却泛出一种青涩的芬芳,缓缓的从两颊扩散成粉红。

    夺人呼吸啊。

    「…这是珍贵的救命药材。」她低了头。「生长在非常危险的悬崖峭壁…你、你不该…」「我不是特别去摘的,」他赶忙说,「只是路过…」想想还是不要引起什麽误会,「你知道李芍臣吧?」她惊喜交集,「当然!」「她指名要这玩意儿才能救某个人的命。如果那人不活,就有两个门派要血拼。」他讲到江湖事就有点不耐烦,「我就去天山了…因为我那些废物手下被打回来。

    我是替她摘了一些…但意义跟这朵绝对不同。这、这是…」他这变态盟主居然涌出羞赧,「这是特别为你…只为你…」白哥哥的心,跳得好快。她轻挣了一下,白哥哥抱得不紧,却没松手。说不出什麽感觉,她低头,「…听说李芍臣长得极美。」仲谋仰头想了一下,「一般般吧,也就我这水准。」很傲的小姑娘,虽然已嫁作人妇,锐气冲天。「但病人也不会因为她长得好看,一见病就好了。长得好,还不是留下休书给她夫君,孤身天涯了。」证明李芍臣的确非常美艳,心底正有点黯然的琳儿,听到後面的休书离家,她不禁失声,「什麽?为什麽?她不是嫁给她的师兄…也是个良医麽?」「良医两年内讨了两个姨娘。」仲谋冷笑两声,「李芍臣那麽傲,怎麽会肯。大年初一,她愤而离家…立誓要看尽天下病患。」「她…她…」琳儿脸孔惨白,「她又走在我前面了…」她喃喃着。

    其实,她心底非常复杂、震惊,却不是忌妒李芍臣。她和李芍臣都学医,都是女子。她常觉得,李芍臣就是她的榜样,走在她前面,让她有个景仰追寻的目标,一步步踏在她脚印里。

    她也想过,女人不嫁人实在是不行的。但若像李芍臣般嫁个良医,也还是能够忍受的。最少志趣相投,还能共同钻研最喜爱的医术。

    结果却是这样。她非常害怕自己的命运也会相同…她感到毛骨悚然,世间男子薄幸若此!

    她挣扎着要挣出白哥哥的怀抱,这大概是她第一回意识到和她这样亲密的人是个男子而不是她的哥哥。

    「芙渠!」仲谋不敢勉强她又不舍得放,「怎麽了?」「你们,都一样!」她哭出来,「我要我哥哥!」仲谋莫名其妙兼怒火高张,只好化为迁怒。大舅子你还是死吧!

    「怎麽可能一样!」仲谋对她吼,「我从来没忘记要为你执鞭赶马,陪你行走天涯!」她嘴一扁,委屈的哭起来。咱们这个足智多谋、邪恶又变态的武林盟主一整个慌了手脚,毕竟只有人哄着他开心,连去青楼也是女子逢迎讨好,他还从没哄过任何人。

    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他只好试探的轻轻抚琳儿的背,她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孩儿,贴在他胸前哭得很伤心。他这才敢拢着她,小心翼翼的拍她的背。

    「白哥哥…呜…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她抽噎着,「只是男人都好可怕…」她破破碎碎的说她的担忧和烦恼。仲谋这才发现,她的早慧和心细,和某部份反常的天真和洁癖。

    「你、你不用…不用把那些话放心上…」她啜泣,「我、我想…我先出家再去行医好了…你不要、不要为了我放弃…放弃自己的事…」「不准。」他内心大定,根本是小菜一碟嘛。有这样的岳父,当然知道该有怎样的榜样。想娶他的女儿还会想讨小?反正他本来就觉得女人太烦。仲谋偏头想了想,「其实,从来也没什麽我的事。武林盟主也不是我要当的,事情多、部下笨,有什麽好?那是跟我爹争口气而已…我从来不喜欢…」坦白说,他有什麽喜欢的呢?仔细想想,似乎没有。

    他的母亲是正室,生下他就过世了…而他是最小的一个,男儿里排行第十,就知道正室有多不受宠。而他的父亲也不因为他是嫡子,特别爱护什麽的,该吃的苦、该受的罪,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但他从来不觉得如何。他学什麽都快,很快就摸透没了兴趣。学武是因为太多人掐他脸蛋,他记恨不已,等学会了小擒拿手,让老爱掐他的丫头抱着手臂大哭,以後看到他像看到鬼,非常得意,才对练武如此着迷。

    别人对他好,他只觉得烦。别人对他不好,他倒是很兴奋的仔细详记,日後报仇起来特别爽快。旁人说他无情,他自己也这麽觉得,并不觉得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他没喜欢过什麽,其实也没讨厌过什麽。会去争这个武林盟主,是他偷了父亲的一颗丹药,打通了任督二脉,平添一甲子功力,他老爹打不死他,只能乾瞪眼,恨恨的说,「你只要拿到武林盟主的位置,我就再也不管束你!」他真的去拿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但不像他老爹的如意算盘,万剑山庄并没有出了一个武林盟主,发挥这魔鬼么儿的剩余价值。

    而是万剑山庄自逐门墙了一个混帐,去当了武林盟主,带累万剑山庄的名声。

    连华山论剑他老爹差人求他暗暗放水,给他老爹一个过乾瘾的机会…他都用踩他老爹的背当作回答。

    或许,这是他头回涌起「喜欢」、「渴望」这样的感觉。他是真的喜欢、非常喜欢芙渠,喜欢她的单纯和复杂,娇憨和早慧。他也是真的渴望替她执鞭赶马,陪她到处行医。

    那时她的笑容一定比现在灿烂千万倍。

    他终於找到自己的「喜欢」了。

    当他精密计算的掐头去尾(掐去对他不利的部份),娓娓道来,把一个「恶魔混世录」转编成「孤儿求生记」,加上哀艳欲绝的深情告白,真把不晓世事的琳儿彻底弧了。她眼底含泪,怜惜的扶着白哥哥的脸。

    窗下的乌鸦和郑烈正在做剧烈的挣扎。在良知和性命中翻滚不已,多少次得互相拉着才不会冲进去警告年幼无知又可怜无辜的王家二小姐。

    下流下流太下流!真的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可、可是…」琳儿咬着唇,「可我只把你当哥哥…」「不要紧。」仲谋俊雅的脸孔滑下一行泪,如此晶莹绝美,「只要你还愿跟我说话,让我能为你执鞭赶马,卖到王家当家奴也无所谓…」是人就不该坐视这种恶魔祸害无辜!郑烈愤然站起,只听到窗纸一声轻滋,破空而来一颗明珠,正中印堂,将他打翻雪地。幸好公子心中欢喜,下手不重…所以没有脑浆迸裂,只是明珠嵌进印堂而已。

    乌鸦马上把自己的良知直接埋到雪堆,老老实实的蹲着。

    过年刚刚十四岁的琳儿,八方吹不动的少女心,终於让白哥哥的真情告白(非常春秋笔法)羞怯的展开一点幼芽…同意用王家哥哥的标准对待白哥哥了。

    这个重大的胜利,让俊雅的白公子更神采飞扬,只是波及更多来挑衅的倒楣鬼和他更倒楣的部下而已。

    续十四

    但最让乌鸦跌破一打茶盏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这个邪恶又变态,卑劣无耻又没有丝毫道德良知的白公子仲谋盟主…居然是纯爱派。

    这简直比「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总总异象加在一起还不可思议。

    公子不是不行啊…根据他多年贴身随侍的经验,公子去青楼真是…咳,总之,即使他从不笑,看人的目光如冰,还是满楼红袖招。青楼花魁争与公子共眠过为荣。

    但自从他来保护王家二小姐以後,公子就没再涉足青楼…这点是郑烈提供的珍贵情报。

    你知道的,当个影子保镖很无聊。虽然他训练有素,但八卦是人的本能,何况是魔头的八卦。他唯一能讲的,只有跟着公子的贴身侍卫郑烈。他们也学聪明了,为了避开公子的耳目,他们开始默不吭声的蹲在地上写字,写过铲几脚就无影无踪,还不会被公子逮到,更能满足八卦的慾望…只是这个事实也把郑烈打蒙了。

    春去秋来,身为一个很忙的武林盟主,天天有踢不完的馆和吵翻天的爱恨情仇,白公子还是尽量把时间挤出来约会。王家二小姐的态度已经毫无芥蒂,能够挽着公子的手谈天说地,偶尔还愿意让公子抱一抱…虽然活像抱小孩。

    但公子居然…居然…从来没有不规矩过!

    这真是、真是…太不可能了!一定有什麽地方出差错啊啊啊…若不是温柔浅笑、柔情似水的公子走出王府马上恢复常态,整他们这些部下随心所欲不遗余力…他们真要怀疑公子是不是被偷天换日了。

    但在二小姐面前,公子就是谦谦君子,淡雅清俊,仪态万千。陪着二小姐聊天看医书,替她梳头绾髻,折花吟诗,箫笛合奏,一整个柔情似水情意缠绵…怀着拥着的时候,也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手去碰到,总是藏在袖底。像是怕把二小姐碰坏了似的。

    他们都看傻了眼,抬头看天上是在下刀子还是下红雨。

    但他们这位变态的武林盟主,连纯爱都坚持的这麽变态。整整一整年,都干着他们觉得不可能又无聊透顶的纯爱行,非常乐在其中。做事特别有干劲,整人特别的有创意,办起事来特别的快狠准…虽然二小姐的笑容真是甜美光辉,让他们隔窗看都能看呆,但也不到这样洗涤黑暗的效果吧…?

    更让他们昏厥的是,第二年的除夕夜,他们的变态盟主做了一件极度变态和令人发指的事情…堂堂武林盟主、无情公子玉面阎罗,武林第一高手,送给二小姐的压岁钱是──白仲谋卖身予王琳的卖身契。

    「…白哥哥!」琳儿惊叫起来,「你怎麽…」「我是说真的,你不信?」他浅笑低眉,「现在你该信我了。家奴就家奴,能陪在你身边,我什麽都不介意。」他柔婉的叹了一声,「芙渠,你今年就十五了。

    再一年…刚好我卸了武林盟主的位置。要陪你天涯行医,总要有个身分。想来想去,还是给你当家奴吧…」原来一整年的纯爱,就是为了这刻准备吗…?

    「不!不行。」琳儿咬着唇,低头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把手递给仲谋,「那个,白哥哥…我、我的手,让你牵…」仲谋却没马上去握,「芙渠,你并不知道什麽是成亲。」他轻笑一声,「我…不希望你日後怨我。真的,这样我很开心。我愿给你当奴仆…一生伴着你。」琳儿哇的一声,冲进仲谋的怀里,大哭不已。仲谋露出非常美丽(又阴险)的微笑,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够阴、够毒、够恐怖!这麽缜密的心思、这样险恶的计谋!就算是天上仙女也让他骗到手了何况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郑烈抖抖抖的靠近乌鸦,在地上潦草的写着,「真会把自己卖进王家?」「是卖给二小姐!」乌鸦飞快的回。

    这种事儿,他们公子是干得出来的。他们很想提醒二小姐这是赔本生意…而且是大赔特赔,赔掉自己一辈子…可他们都没有足够的胆量。

    续十五

    三月十六夜,大悲寺。

    桃花正艳,琳儿和白哥哥已经共看三年桃花。今夜仲谋特别把琳儿偷偷背出来,到一个小小的断崖边,一株孤零零的桃花长在崖等,怒艳狂燃的喷涌春火,满月从树梢悄悄的露出半张皎洁的脸。

    万籁俱静,连琳儿都屏住了气息。

    仲谋扶着桃干,转头轻笑,「一直,都想带你来看看。现在终於可以了。」她有些羞怯的绽放了如月皎洁的纯净微笑,春风微度少女情怀,正是蒙懂朦胧之初。

    他目眩神迷好一会儿,深吸着桃花混着少女芬芳的香气。两年多了,感受到的却只是越来越深的…喜欢。

    他这样的人,也会喜欢呢。

    「我舞剑给你看。」他抽出秋水般的寒剑,光芒四溢。在桃瓣飘零、暗香浮动,皎洁月光下,衣袂飘举,流光刹那,与锋利的剑共舞。

    琳儿静静的看着,看着眼前这个闲雅公子。想着和他初相遇时,他宛如谪仙般端坐水中央,冷漠如寒霜的神情。和现在这个生气蓬勃,像是春风所化的佳人。她并不傻,相反的,她继承了父亲的灵慧。

    她也渐渐明白,白哥哥的心意,和他从来不要求的希望。他的愿望那麽简单却又是那麽沈重,只是伴在她身边。

    当她问为什麽的时候,白哥哥总说,「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啊,芙渠。」简简单单,乾乾净净。

    我呢?我喜欢吗?琳儿问着自己。

    我喜欢的。我很喜欢…我想将来真能天涯行医,白哥哥在我身边,我会多麽开心。

    但她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男人多薄幸。但不薄幸的白哥哥,把自己当压岁钱送到她掌心。

    他说,信我吧。我给你当家奴,总要信我吧。

    那一刻,她并没有看到光彩夺人的白公子,也没看到温笑低眉的白哥哥。她看到一个男子把他的一生坦然的摆在她手上,给你吧,任你处置吧。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比爹还忍心的男人。对自己如此之狠的男人。

    将来他若薄幸,我绝对不会怪他。因为在彼时,他这样狠的使出那样的决心。像是他若无其事的半跪下来用袖子帮她擦泥足,替她穿鞋那麽自然。

    人息花犹舞。

    他将剑归鞘,温爱的用袖子擦她的脸,轻声问,「为什麽哭?」琳儿仰脸对他,闭上眼睛。像是艰涩的试图伸展深蜷花瓣的芙蓉,那初绽的光景。

    他轻轻吻去琳儿颊上的泪,像是蝴蝶的轻触。

    他的芙渠,把手递给他。他紧紧的握住。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天,但他依旧感动到热泪盈眶,甚至轻轻的发抖。最後他半跪在琳儿的面前,一遍遍的吻她的掌心,像是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在那里。

    续十六

    那夜後,仲谋匆匆而去。他本来在湖南处理一件重大纠纷,是硬挤时间来的,「一两个月吧,」他执着琳儿的手,「我亲自去跟王大人提亲。」「…爹若不肯呢?」琳儿噙着隐隐的笑问。

    「那我只好偷偷把你抱出来,等生一两个孩子再回去跪了。」他喟叹。

    琳儿捶了他两下,「白哥哥,你胡说什麽…」「放心吧。」他自信满满的扶正了琳儿髻上的桃花,「我会设法打动王大人的。」反正他有很多计画,天干地支轮上一轮都用不完。

    「师父说,他没什麽可以教我了。」琳儿低了头。

    「那多好,等我办完这趟差,这劳啥子武林盟主也没什麽好干的。」他毫不在乎,「我早早卸任,我们也可以早点出发。我带你周游五湖四海。」他紧紧抱着芙渠,感受到她那样温柔顺从的窝在他怀里,像是填补了所有的空虚。原来,我不是无情的人啊。他突然领悟。我只是比平常人少一点,更挑食。

    原来「喜欢」是这个样子的,能让他原本像水墨山水的世界,出现无穷的颜色。

    我也是会喜欢的人了。他感到很自豪。

    离去时,他在山墙上站很久,转头看着芙渠单弱的站在小院里,头上身上都是飘满的桃瓣。小小的脸已经出现了思念。

    对望了一会儿,她缓缓的扩展笑意,纯洁又圣洁,照亮他原本无色彩的生命。她说,她娘说这种笑叫做圣母笑,还说圣母是西方一个神只,非常温柔慈悲又神圣。

    现在他觉得这个形容词真好。圣母笑。

    等他终於转身离开的时候,觉得她的笑还在背後温暖着他,一路随行。

    她一直恍恍惚惚的笑,回到家里,夜深人静时,才无情无绪的掉了几滴泪。

    比哥哥走的时候伤心多了。她想了很多,却又像是什麽都没想。的确,她喜欢白哥哥,但这种喜欢,实在就是比亲情再深一点,更多的是感,「琳儿?」她无语片刻,「娘,是爹先喜欢你,还是你先喜欢爹?你怎麽知道彼此喜欢?」她的娘讶异的看她,噗嗤一声,「所以说…这时代的女孩就是早熟…十五岁而已,就担心这问题…」看她局促,她娘咳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会爱上你爹,我想你爹也不知道。我嫁过来的时候你爹都快死了,谁知道爱不爱…只是都成亲了,当然要尽量找对方的优点,好好相处。刚好你爹这麽想,我也这麽想…我觉得他越看越可爱,他也觉得越看越喜欢…我们运气很好。」她叹了一声,瞥见女儿的神情温柔甜美,心底微微一动。

    「琳儿,你知道娘的。你想做什麽、想喜欢谁,娘都会支持你。」她拥有圣母笑的女儿,哭得像个小孩子,扑进她怀里。「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说过,」她娘喃喃的说,「家人不是守在一块儿才叫家人。」或许就是有娘这样深刻又放纵的爱,她才敢做那样的大梦吧?

    四月初,二婶约她去武夷山。她本来想推辞,怕白哥哥回来看不到她。但听说李芍臣会在慈惠庵行医,刚好二婶要去的就是那里,刚好白哥哥又送了信来,说事情棘手,恐怕七月方归,她才点头答应了。

    一路劳顿,难以尽数。等到了慈惠庵已然日落,她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戴着纱帽,身穿淡绿夏衫,在进出山门时,与一个身材打扮相差无二的姑娘错身而过,两人回视一眼,尽是讶异。朦胧白纱後的眼睛对视,琳儿笑了笑,那位姑娘似乎也笑了一下。

    等入院居住,她询问师太,师太才说李芍臣刚刚离去不久。她想了想,灵光一闪,那位姑娘的家人似乎提着箱子,应该就是李芍臣。

    没想到千山万水而来,居然擦肩而过。抚着自己的药箱,轻轻喟叹。缘份深浅,真是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