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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姑儿第9部分阅读



    正准备盥洗时,她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转头看到小喜昏倒在地,火烛翻覆,瞬间一片黑暗。後颈一痛,她失去了知觉。

    白公子仲谋很郁闷。本来很简单的事情,结果搞得很复杂。不就是湖盗抢了不该抢的货,因为金额太大舍不得吐出来,人人都想分一杯羹,这样也可以牵扯到武林道义…道她娘的。

    是很想发脾气杀个乾净,自己把货吞了算了。但要杀的人实在太多,杀到完他手也酸了…芙渠又劝他不要杀太多人,要积阴德。

    他一直很听话的。

    正在考虑明天该不该先杀一两个镇住场面,省得吵吵闹闹…满身是血的乌鸦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

    他的脸立刻褪去所有血色,声音变得又高又尖,「…芙渠呢?」「属下无能…」乌鸦一只手臂摇摇欲坠,咬牙忍住。

    「别说废话!」公子怒吼了。

    「二小姐在武夷山被劫。」乌鸦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看武功路数…似乎是崑仑派的。」他逼视过来,举起手掌…他整个被怒火占据,想立马毙了这个无能的废物…不,他想杀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是这些废物和冗事绊住他…但他迟迟没有落掌。

    真正该死的,不就是我自己吗?明明知道我结仇遍满天下。明明知道该自己守着。到底武林盟主这位置有什麽好,舍不得立刻抽身走呢?

    这一切,完全不关他的事情,他也完全不关心。只是他只会干这个,也想不出其他想干的事情,所以马马虎虎的和稀泥…但他不就有了想做的事吗?

    陪着芙渠,行走天涯。

    这个人…这个混帐笨蛋废物…见过他和芙渠的所有一切。

    「郑烈,」他语气冰冷,「把他拖下去…治了!」郑烈瞠目抬头望他,治了?

    公子暴躁起来,「你要我把你的手打断再示范怎麽治吗?就没有一个有用点的?」「…是!」他赶紧搀起那个死了大半个八卦夥伴,送到後头找大夫。

    他满腹的暴躁愤怒无可发泄,双手用力,他的檀木座椅成了粉末。「受够了,我受够了!」他怒吼,「密察使!」「属下在!」密察使紧急上前。

    但公子却没有再开口了。

    他颤颤的抬头,看到公子的脸褪得更白,嘴唇紧紧的抿着,颊上有着不正常的霞晕。他从来没看过公子那麽生气。

    「罢了。」他勉强稳住呼吸,冷冷的说,「好自为之。」将盟主令扔给右护法,他大吼,「老子不干了!」那天武林盟主冲冠一怒为红颜,抛下整个武林盟,走了。

    续十七

    琳儿昏昏醒转时,後颈疼痛不已。低头看到的是飞快後退的草丛和黄土路,她才意识到,她横在马背上,手脚被绑,有只大掌按着她的背,才没让她颠下马。

    她被劫了?

    但为什麽?如果是人拐子…真没拐子会拐这麽大的姑娘,何况她又缺乏那种足以被拐的容貌。而且人拐子…应该没那麽大的阵仗,听震地的马蹄声,不是一两匹马而已。

    她昏了多久?天色蒙蒙亮了,恐怕一夜已过。

    见她昂首,按着她的背的大汉大叫一声,所有的马开始缓蹄、止步,一大群携刀带剑的江湖人驱马过来,瞪着她的脸。

    「…她不是李芍臣!」当中一个嚷了起来。

    「怎麽可能?她明明穿得跟李芍臣一样!」「也有药箱啊…」「难道是李芍臣的李代桃僵?」和她同马的大汉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声如洪钟的厉问,「你是谁?!」「王二姐。」琳儿忍住不敢哭,「我只是去进香的。」「进香还带药箱?」大汉又抓紧了一些,她疼得眼泪快掉下来,「敢骗老子,一刀杀了你!」「我是大夫,为什麽不带药箱?」她抽着气,「你们为什麽不回去问问?我二婶还在那呢,师太也可以证明…」那大汉暴躁起来,「不可能!寻常大夫怎麽可能带着那种高手护院?还折了我们五个弟兄!那定是李芍臣的姘夫…」「三师弟!」一个玉面长须的中年人喝住他,「放开手。」大汉不甘不愿的放了手,中年人看了看琳儿,「姑娘,我们可能弄错了人。但既然你懂医,能否随我去看个病人?」「不是李芍臣,谁来都没用!」那大汉搔着满头乱发,「我说小师弟是害了相思病…」「三师弟!」中年人又喝了。

    既不知道他们是什麽人,更不知道要治谁。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猜,因为衣着打扮和身材,又无烛火的情形下,他们绑错人了…原本是要绑李芍臣的。

    「你们…」她怯怯的说,「你们请大夫都是绑着去的吗?」中年人抚额长叹,「姑娘请见谅。实在是我们小师弟命在旦夕,不得不行险。虽然说绑你来不应该,但我们也付出五条人命…」「我可不知道什麽五条人命。」琳儿竭力镇定下来,「我是寻常商家女,没带护院…更不知道朗朗乾坤,江湖豪侠会打劫我…还是劫错了。」中年人正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小心…」语音未歇,一个弟子痛叫落马,已经死了。

    琳儿根本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她一生生活在和平之中,几时看到这样残暴的砍杀。她只觉得满眼是血、血、血…无数断肢残臂,刀光剑影,死亡的气息。

    支撑她不晕过去和呕吐的,是她继承自父亲的倔性。而且,她是个医者。她将来会有很多时候见到生死,不知道几时会在战场上救死扶伤,她不要被打倒。

    只是无妄之灾。这关,绝对要挺过。

    她被从马背上拽下来,被拖着头发仰起头。江湖人原来喜欢抓人头发,幸好白哥哥不会这样。想到他温雅的笑容,她又多了几分勇气。

    瞪着抓她头发的艳丽女子。神情淡漠,隐着骄傲和厌恶。那女子冰冷的说,「是她麽?」一个枯瘦的老头揖身说,「是,武林盟乌鸦设法将她救回去。力杀五人,但崑仑派的人实在太多,又身受重伤。他应该是回去报讯了…」那女子露出冰冷的笑容,一昂下巴,「白仲谋是你的谁?」基於女人的敏感,那女子提到「白仲谋」三个字太轻挑含情。勾起一种深沈的、酸涩的怒意,她均匀呼吸,平静的说,「是我未婚夫君。」啪的一声,那女子刮了她一个耳光,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琳儿早咬紧牙关,所以只是唇角出血,她深吸几口气,倔强的抬头看那女子,缓缓的、胜利的展露她绝美的圣母笑。

    那女子本来已经扬起手,但看到她那纯净又充满胜利况味的笑容,既想狠狠地撕碎她,又觉得心头着了许多刀,万箭穿心。

    狠狠地把琳儿推倒在地,女子喝道,「把她带回去!我要亲自在姊姊的坟前剖心祭奠…」她冷笑两声,「然後把你的屍体送回去给白仲谋!」琳儿闭上眼睛,不再看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哭,也…要找机会逃。就算逃不走,也要选个乾净地方死无屍骨。

    白哥哥绝对不能接到她的屍体。她已经明白他了。这样狠心愿意把自己卖到琳儿手上的男子,知道琳儿死得这样惨,绝对会对自己更狠。

    她不要白哥哥难过。隐藏的很深的倔性抬头,让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般充满勇气和斗志。

    琳儿又被扔到马背上颠,但她一声也不吭,尽量保持自己的尊严。这大概是娇养在深宅大院的她,最为苦楚的三天。

    那个艳丽女子是长生宫主,前任长生宫主是她的姊姊,被白哥哥杀了。虽然那个宫主一直说白哥哥的坏话,但她一个字也不相信。就算她边说边鞭打琳儿,她既不吭声,也不会信她一个字。

    白哥哥才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人。他若会杀人,一定是有理由的。因为白哥哥…本质是个很懒的人。总是抱怨武林盟很无聊、琐事多…老有人爱来惹他,想杀他没杀成,逼得他得反杀回去,死了居然还有人来报仇,这有天理吗…诸此之类的。

    她相信白哥哥。

    就算被打昏了,伤口发炎发烧,被拽着头发在地上拖,她也相信白哥哥。她只希望白哥哥不要看到她这个样子,希望在他心底,永远留下她笑得很美丽的模样。

    仲谋追上来的时候,正行到修水附近的一处高耸河岸。长生宫主一手拶着琳儿的头发,一手将剑搁在琳儿的颈上,对着他冷笑。

    他一路飞赶,横越何止百里,沿途搜索,白衣已然染尘,神情疲惫,却更显颓美哀艳。他微微一笑,柔情无限,「芙渠,我来接你了。」几日折磨,眼睛几乎睁不开的琳儿奋力睁开一条眼缝看着仲谋,浮出一丝笑容。

    原来,就算芙渠变成这样,还是能够猛烈的震荡我的心弦,让我灰暗的世界再次拥有色彩。

    长生宫主眼中闪过一丝厉光,将剑逼紧一些,慢慢的,琳儿细弱的脖子出现一痕血迹,缓缓流下。

    仲谋眼神冰冷,「你应该是妹妹吧?不过你们姊妹的名字我都不记得。」「…我姊姊痴心对你,还赐你灵药!」长生宫主尖叫,「最後被你杀死,你居然不记得她的名字?!」「我若接受你姊姊,你姊姊不就换被你杀死?」仲谋嘲讽的一笑,「再说,我为什麽要接受一个卸了我四肢关节,趁机对我上下其手的女人?你知道她甚至伸到我的…」「闭嘴!住口!」长生宫主大叫,「你这无情人!你明知道我们锺情於你,我们不够美吗?我们不够柔顺吗?到底要怎样你才…」「我也想过这问题呢。」他才踏一步,无数弓弩暗器都对牢了琳儿,「现在我明白了。」他长叹一声,「是我的问题。我原本就是个魔头,所以吸引一些疯子。

    但魔头就是不能爱疯子的。」他看向被折磨的非常凄惨的琳儿,「魔头,也是会向往光亮的。」他垂下剑,「好啦,反正我还是不记得你的名字。宫主妹妹,你想怎麽样?」她用非常仇恨、深恋、疯狂的眼光看着仲谋,语气冰冷而带狂意,「把你的心挖给我。我就考虑…放了她。」「你才…不会放了她。」他温柔的笑了笑,看看四周,「不过我终於知道你要什麽…」他的笑意更深,却更邪恶,「你要我的心。但我宁可切碎了,也不给你。」「不…」琳儿惊惧的瞪着他,嘶哑的喊,「不要,白哥哥!」「琳儿,忍耐点。」他露出温爱柔和的灿笑,几乎赶得上琳儿的美丽,「我先去等你。路上不平,你要忍耐…慢慢儿来。」他从容的,慢慢的,将如秋水般霜寒的薄剑,从肋骨间隙缓缓的插进去,带着又邪恶又满意的笑,缓缓的倒下。

    鲜血迅速的流淌,又被沙土吸收了。他的眼睛半闭,隐隐倒映着天光的蓝,依旧俊雅无俦,依旧是碎人心的绝代佳公子。

    续十八

    长生宫主的剑落在地上,也松了手,让琳儿跌在地上。她仰头,发出高亢的笑声,并且痛哭不已。

    怔怔的看着倒卧血泊的白哥哥,琳儿觉得内心响起一声微弱的「啵」。像是深深卷藏的花瓣,终於要盛开的声音。

    她想起那个仰头看桃花的白衣公子,叠膝而坐,优雅闲静的他。各式各样的易容,还是不能收敛锋利的白哥哥。半跪在地上,为她拭泥穿鞋的他,拿卖身契当压岁钱,坦然把一生放在她掌心的他…说愿为家奴,只祈一生相伴的他。

    在桃花飘零中舞剑的飒爽剑姿,像是春风所化的佳公子…初见面,坐在水中央的飘然谪仙…她的恋花,终於开了。却就要凋零在白衣公子的血泊中。她手脚依旧被捆,不管怎样折磨都没掉一滴泪,扭动着、哭着想靠近他一点…想要吻他的脸,像是蝴蝶的碰触…想要吻他的掌心,像是他那满怀的爱意。她终於明白爹娘那种深情,但也在明白时失去了…爹常说,娘死了,他也活不成。现在她明白了,完完全全明白了。

    就差一点了。「白哥哥…」她啜泣,「白哥哥…」她从来没有想过,最後落在她眼底的,会是他如此狠心决然的戮心而死。正要靠上他的屍体,长生宫主突然抓狂的抓住她的後背,掷向不远处的河岸,「别碰他!

    他是我的…」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应该死去的仲谋睁开了眼睛,拔出胸口的剑,刺透了长生宫主的咽喉,一使劲,划破她整个前胸到小腹。他邪恶的笑更深了些。

    无比的血腥残酷让人的反应慢了几秒。他义无反顾的扑向河岸,跟着坠落的琳儿而去。

    琳儿昏迷前的最後影像,就是白哥哥染血的袖子鼓满了风,像是只艳红凤鸟,朝她飞来。

    续十九

    冰冷的江水让她清醒了一下,呼吸不到空气。仲谋将嘴凑过来,度了她一小口气。

    他的嘴唇,很软,但度过来的气,却带着铁锈似的血腥味。

    但他还活着。

    多日的疲劳折磨,让她又昏过去。等她再醒过来时,她身无寸缕,让湿漉漉的仲谋抱在怀里。

    他的脸色白得可怕,嘴唇褪得一点颜色也没有,如刀裁般的剑眉显得更黑,隐隐的,笼罩一股死气。但他神态安闲,清亮的眼神充满喜悦。

    「你在发烧,不能再穿着湿透的衣服。」他语气很平和,「趁夏日晴好,我们晒晒太阳。」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眼睛舍不得离开他,眨也不敢眨。

    「你被打成这样…不过我报仇了。那女人已经开膛破腹…仓促间没办法让她死得更惨了。」他微带歉意的说。

    她又点点头,颤着手摸着他胸前的血迹。

    「看起来可怕而已…不会马上死。」他轻笑,「我贴着心刺进去,只是伤了肺经…我点了那几个大|岤…起码两个时辰内不会出血过度。」她的眼泪,缓缓的流下,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当时真的没办法,我不死那个疯女人不会甘休。我只好行此险招…」他顿了顿,「你会怪我吗?害你那麽伤心…」她用力摇头,眼泪更汹涌。

    「可是…我跟你坦白的话,你一定是会怪我了。」他低头,「刚你昏迷的时候…我真想过带你走。但看到你身上这麽多伤,我难受极了。我舍不得让你痛…」「…白哥哥,你真该带我走。」她痛哭起来,心知就算没有命中心脏,他又不能一直封住心肺大|岤。没得血液滋养,他会渐渐窒息缺血而死,但解了|岤道,就会出血过度。

    他们都很清楚,仲谋的时间不多了。

    「哪里舍得呢?」他缓缓躺倒,和琳儿对着脸,「你是我的芙蓉儿、小白荷。我最心爱的芙渠…」他的声音渐低,「你在我心底开了那麽久,现在我真得了你的心了…」他慢慢闭上眼睛,胸口的血迹忽然扩大。

    琳儿用力咬了一下的唇,咬到出血,才没让扑天盖地而来的慌乱和痛苦击倒。她坚韧的倔性又爬了起来,抖着撑住双臂,跪在仲谋身边。

    因为饥饿脱水和发烧,她感觉非常虚弱,全身的伤口疼痛不已,有些地方还发炎了。但她很清楚,她受的多半是皮肉伤,会好的。

    她是医者,眼前是她最重要的伤患。

    解开仲谋的前襟,露出那个窄小却几乎穿透他的剑伤,鲜血渐渐喷涌。她除去仲谋湿透的衣衫,却听到一声轻响。

    贴着他怀里放着的是,初见面时她赠与的小木钗。

    她哭了。

    却不是因为悲恸,而是感到希望的喜悦。她回去以後才想到,那木钗摇晃的小木球里,有个蜡封的七伤丹。是她自己开的方,和她师父共同研究的。所有的药材都是她亲配的,因为父亲的伤腿,她对骨科外伤止血特别注意。

    因为配了许多,她就不甚介意。却没想到,今天要依赖这个生肌止血、扶死救危的小丹药,给白哥哥一点希望。

    上天并没有放弃他们。

    她咬开小木球和蜡封,想要喂给仲谋。但他虽面目舒展,却牙关紧咬。琳儿毫不犹豫的噙了丹药,将唇压在仲谋樱花白的唇上。

    似乎仲谋清醒了一下,微微开了牙关,让她用舌头把丹药送进他口里。他费力的咽下丹药,虚弱的含着琳儿小小的舌头好一会儿,才松弛的昏过去。

    白哥哥真是…贴着他的唇,琳儿笑了起来,越笑越带欢意。

    虽然白哥哥重伤殆死,虽然她头痛欲裂,遍体高烧。虽然他们在不知名的河岸处,所卧不过是片青草地,虽然现在她只套上一件半乾的外裳,衣不蔽体。

    但她从来没有这麽快乐过。

    原来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是…失而复得。

    仲谋再醒来时,已经是满天星斗。有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以为已经死了。但他模模糊糊还记得琳儿吻了他,给他一个沁凉的珠子…难道他的芙渠真是荷花化身,度他内丹?

    他动了一下,发现他上身赤裸,却缠着布条,沁着血迹。

    「白哥哥。」琳儿沙哑的唤他。

    他勉强转头,看她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外裳,胸口半遮半掩,圆润的大腿忽隐忽现。他突然很舍不得死。

    「怎麽只穿这样?」他用气音问。

    「没绷带和巾帕,我把单衣撕了。」她微微笑,十分虚弱。但发烧的红晕终於退了,「我找到一些草药和一把野果。味道虽不好,还是得吃…」「我只想喝水。」困倦袭来,他开始觉得冷。他大概失血太多了…气血两亏,内力提不上来。但他觉得好些了。

    「你真把内丹给我?」他低低的问。

    琳儿愣了一下才听懂,轻笑了一声,不回答。没得煎药,她将几种草药嚼烂,用口哺给仲谋,非常难吃,甚至令人欲呕。但仲谋不但乖乖的吃了下去,差点死掉的他,还用尽力气抬手抱住琳儿的背。

    她有些好笑的想,娘常说男人都需要重新制造,劣根性太多。果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