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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角豆大的汗珠抖落下来,脸上却在强忍着保持平静的表情。

    一定很疼!

    “这种毛病若是不理会,等变成慢性病就难治了。”我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以后你练球之后要做理疗,用湿毛巾热敷,一定不能偷懒,要坚持做。”

    “蓝同学,你心地真好。”他只是默默地吐露一句,像是念给自己听的。

    我定定地看着他,双手忙乱地背到后面。

    我不能扶他。

    “集合吧!”他自己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对着篮球场吹响了哨子,“下课——”

    傍晚时。

    我和苹果去洗澡。

    走到澡堂门口,她忽然转身:“我忘了拿香皂!你先去,我一会儿就过来。”

    女澡堂门卫已经换了一位陌生的胖阿姨,她和善地冲我笑笑,检票之后我进了更衣室。朦朦胧胧的水蒸气从浴室那边飘过来,窗玻璃上都是哈气,室内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第57节:校园血咒(9)

    我在淋浴区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袭乌黑的长发快垂落到脚跟,白色的纱裙,飘逸得像个仙子。我脑袋里打个激灵——是那个,没有脸的女子吗?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直到她隐没进一片水雾中。

    有人拍我的肩膀:“还没进去?”

    “苹果?!”我舒口气。

    “动作快点吧!我刚才看见小黑板上有通告,今天停水早啊!”她说着,已经刷拉一下子扒掉衣服扔进了衣柜。

    浴室里很滑,脚下稍不留神还容易摔一跤。淋浴间除了水汽就是蒸气,和着人声鼎沸的嘈杂声。临近停水时间,人们陆续洗完了。走楼梯时,前面的一个女孩儿脚下一滑,“啊”的一声滚落了下去。我抓着苹果的手臂,抓得很紧。

    “没事!”她安慰我,“地上有水,抓着扶手下去。”

    我们经过那个女孩儿身边时,看见她浑身摔得青紫,投以同情的眼光。女孩儿重新上楼梯,折回去冲洗,直嚷嚷:“真倒霉,白洗了……”

    我们离开澡堂,可我一直心慌得不行。

    果然,当天晚上这个多灾多难的澡堂又被人包围了。有人抬着担架进去,又抬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她身体白皙,赤l着。

    周四,苹果又带了传闻给我听:“那个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女孩儿死在了淋浴间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夜自习室温课。

    “死相相当恐怖。”她饶有兴趣地和一个同学津津乐道地讨论。

    “你怎么知道?”

    “澡堂的门卫阿姨说,水闸已经关了,她要去堂子里面打扫卫生,忽然听见淋浴间还有水声在哗啦哗啦地流。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再听,不但听见了流水声,还听见一个女孩子唱歌的声音。她吓坏了,还好当时动了个心眼儿,叫上隔壁的男澡堂门卫大爷一起进去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女淋浴间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断气了。”

    我茫然地看着她。

    她接着说:“她面朝下趴着,阿姨把她的身体翻过来一看,吓得差点背过气去。那女孩儿的瞳孔扩散得压根找不到黑眼球了,整张脸变形得像个水鬼……呀!这可不是心肌梗塞致死,这根本就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

    我脑袋里一片木然,手脚冰凉。

    苹果晃我:“你发什么愣啊?”

    “没……没事。”我忽然想起东c场上那个荡秋千的女子说的话:每年都要死双数,接下来,该你了。

    难道下一个……会是我?

    “苹果!”我郑重其事地问她,“你上次跟我说,学校每年都会有双数的人死去,是吗?”

    她也一怔:“嗯。”

    “能告诉我起因吗?万事皆有因,你把上次没说完的话说完吧!”

    “上次?嗯。1979年的时候,咱们学校发生过一起宿舍惨案,后来流传在学生中间就成了一个经久不衰的红马甲的故事。”

    “说来听听。”

    “这故事是说,有一天,一个女生宿舍里最漂亮的马英同学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一直在寻找一件红马甲。梦醒之后还记得这个梦,于是就不停地喃喃自语:红马甲,红马甲。宿舍老大说:找什么找,红马甲不是就穿在你身上吗?这个宿舍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马英身上,大家瞠目结舌。马英同学低头一看:原来红马甲真的穿在身上。是她自己身上的人皮被剥落成了一个马甲的形状,血r模糊惨不忍睹。”

    她讲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教室走在林荫道上。

    我问她:“这跟学校每年要死双数的人命有什么关系呢?”

    “都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准不准呢。再说了,学校的确是每年都有命案发生,只是遮掩得多,究竟是不是双数,谁也不知道。”

    “那1979年发生红马甲的案子结了吗?总不会是凭空出现一个红马甲的故事吧?”

    “有人怀疑是同宿舍的学生因为心理偏差造成的命案。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学生水平参差这种现象从来都不被重视,老师也厚此薄彼。据说那马英就是太优秀了,才遭人嫉恨。有段时间曾传出言论说是她的室友下的毒手,但是没有证据,反正更离奇的是马英死后她宿舍里的室友也相继死去,一年之内,死了八个,又是同一宿舍的。这在当时是个轰动,没人解释得清原因。”

    第58节:校园血咒(10)

    我忽然有种感觉,死神的脚步其实很近。瞧,这澡堂子就在我们窗户后面,短短三天之内,已经死了两个人,都在我的眼皮子下面发生的。

    周五的夜自习在理科综合楼上。

    我看看旁边空缺的位置——苹果又旷课了。大吉普也同未出席。

    教室里的人昏昏欲睡,可能因为室内和室外的温度差异,也可能是因为众人的瞌睡虫汇集起来,催眠的力量变大了。

    夜自习之后,大楼里的人渐渐散去。我站在中厅的走廊边,向下看,是一楼的玄关,向上看,是天井的五彩玻璃穹顶。浩瀚的夜空在玻璃罩子外面显得光怪陆离,看不清星辰的方位。夜色越来越沉,我知道,她就快来了。

    楼道里的灯已熄,四周死了一般寂静。

    我向左右看看,黑dd得没有边际。人往往对黑暗充满无穷的想象,恐惧的幻象也如影随形,更多时候是承受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我不想吓唬自己,所以强作镇定。

    我的左手右手,十指不停交错,忽然听见有风吹进耳朵:“你来了?”

    我惊愕地抬头,她就站在我的正上方。不同的是我站在地板上,她站在天花板上。月光下的她就像个白釉瓷娃娃,纤细柔弱。咦?我惊讶地发现她已经是个完整的鬼身,两截半身合并在一起。

    “我想起来了,当我站在那个女孩儿身后看她洗脸时,我就全想起来了。”她说,“我就是站在洗手台前,那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她脸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停顿之后抿抿嘴说,“不过我的痛苦已结束,你要当心了。”

    我?当心什么?

    我一直有种感觉——死神就站在我的左侧。

    第59节:迫在眉睫(1)

    迫在眉睫

    她的表情十分怪异,双唇启动,嘴张大了,却发不出声音来。

    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有人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巴。脖子随即被死死地掐住,卡得透不过气来。

    “啊——”她捂住双耳恐惧地叫,这叫声令我毛骨悚然。

    “就是他!就是他!!”她哭喊着扑打过来,却似空气一样穿过我的身体,“就是这个流氓!我记得他的脸!化成灰我也记得!就是他!”

    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拼命地抠他的手指,可是似乎反作用,被掐得越来越紧。

    突然——

    “啪!”沉闷的响声。

    一个黑影凌空蹿出,一脚踢飞了掐我的歹徒。连环施脚,拳头犀利,招招为赢,步步紧,直把歹徒到死角打昏了仍不解气。

    我的眼眶红了:“啊……大森林!”

    黑影走过来,俯下身子对我说:“你真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孩子。”

    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开始剧烈地咳嗽。

    悬浮半空的魅影闷不作声地看着我们,欲言又止。

    他拍拍我的后背,轻声说:“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他要去哪儿?

    他转身去驮起那个被打晕的歹徒,朝楼梯走去。

    做什么去了?

    大概十分钟以后,我听见“咚——”一声,一个黑糊糊的影子从上面坠落下来,落地之后发出闷响。

    我怔住,看见那冤灵明眸嵌泪,嫣然而笑。

    “我要走了。”她站起来走向硕大的落地窗,月光满盈,照在她晶莹光洁的皮肤上,美丽得像个月光下闪烁水色光晕的精灵,“害我的仇人已死,我要感谢你!还有……”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真的,很幸运……”

    那笑容娇美如玄冰冷月,她在月影下消失,一如流水落花,清冷孤寂地散去。

    我看见大森林下楼来,把我扶起。

    我问他:“那坏人呢?”

    “那畜生从顶层的天台飞下去了。”他轻描淡写。我知道是他扔的。

    “还能走吗?”他伸出一只手臂给我,我想起了上个学期,在学校的小树林,我被于庆的自行车撵倒,他也是这么问我。

    “这次没有脱臼。”我冲他露出个笑脸,让他放心。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抱起。

    秋风萧瑟,掠起满地枯叶,我们正经过西斋房前的过道。魁梧的梧桐,树影婆娑,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抬头仰望着他高傲的下巴,捉摸不透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带我去哪儿?”他一直缄默,我只好找话说。

    “送你回宿舍。”

    “怎么送?”宿舍楼的大门早关闭了。

    “飞檐走壁。”他淡然一笑。

    “大森林!”我说,“我想看看你的脸。”

    他却说:“我找到明阳的下落了,他需要你。”

    我决定破釜沉舟:“大森林,你喜欢我吗?”

    他咽喉处下咽,抽了口冷气:“喜欢,但我更爱明阳。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我的眼泪就在这时不可抑止地落下:“是不是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是明阳喜欢的,你都会让给他?”

    “我是哥哥。”

    一颗浸在胆汁里的心怦然破碎,满地殷红。我刚刚嚼到一丝甜,你就拿来苦果。人说生死两茫茫,我万千欢喜你能活着回来,重逢的喜悦却被冰冷的心潮冻结,不留一丝余温。我仰头看天,不再看他冷傲的下巴。

    大抵只有天上那轮冷月,堪与他相媲吧!

    我从水房窗户上翻了进来,是大森林攀着水管道将我托上来的。果然如他所说,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我会帮你办好休学手续,”他交代我,“周一你就可以跟我一起走。”

    “去哪儿?”

    “广西的东兴,云南的河口或是孟连。”

    “都是边境小城,去那里干吗?”

    “我得到的消息都在那边,明阳有可能就在这三个小城中的一个。”

    “我要是不去呢?”我倔强地瞪着他。

    “明阳需要你!”还是那句话,他又缩成一团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苹果已经睡下。我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发呆。记得老人们常说:不要在午夜照镜子。可是此刻,我很想照镜子。寻到梳妆镜,拿起来照照,猛然发现,脖子上留下几道骇人的手指印,这痕迹,与那天晚上我在东c场南面秋千处看到的自己的影子,一模一样。

    这算不算……躲过一劫了呢?

    周五一大早,又有传闻在学生之间私传:有个男人从理科综合楼顶层天台上跳楼自杀,当场毙命。学校正在做善后处理,极力地封锁消息。只是这名跳楼的男子究竟是谁,还无从知晓,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来认领尸首。

    苹果在屋里踱着步子,我在沉默地收拾简单的行李。她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好端端的你去南方做什么?”

    “我保证,”我将一只手举过头顶,“等我回来之后一定和盘托出。”

    她摇头:“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上次你不告而别,我就差点魂飞魄散。你还又来这招了……”

    我闷不吱声地端着盆子去水房,想在走之前把苹果的床单被罩都洗出来。不过她好像并不领情,爱答不理地唉声叹气。

    水房里很安静,我用力地搓洗床单,忽然发现,水流向下水管道的方向,淤积处变成了一片鲜红,血一样的鲜红,慢慢晕染开去……

    我抬头看看外面阳光明媚处的树影,枝头摇曳的后面就是洗澡堂。忽然想起谁曾经说过,我们这栋宿舍楼和后面洗澡堂的下水管道是连通的。

    心里幌拢亮讼氯ァ?br />

    周六上午澡堂九点开放。

    周末是补懒觉的最好时机。苹果还在睡觉,我一个人去。澡堂子分外安静。我把票递给门卫阿姨,她冲我笑笑:“来得真早,你是第一个。”

    更衣室里被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照成了一片暖黄色,我褪去衣物走进淋浴间。偌大的浴室空荡荡的,连水声都没有。淋浴间四壁青灰色,白色的石灰已经被腐蚀得斑驳不清,整个空间沉浸在y暗冷清的色调里。我挑了一个靠墙角的旮旯处,拧开水管,等凉水放走,热水出来。

    “咯吱——”一声。

    什么声音?哗啦啦的水声中夹杂了异调。我抬头寻找,发现墙上方的木窗在翻转。这是个陈旧的上下转页的黄漆木窗。角度的问题,阳光照不进来,但是可以释放浴室里的潮气。一阵风刮来,我打了个寒战,后脊椎有点凉,头发似静电一样飞了起来。

    第60节:迫在眉睫(2)

    我侧目,眼角瞟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身后飘过去……

    “谁?”

    回头寻找。

    空荡荡。

    转过身来试水温,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总有个影子黏黏糊糊地紧贴着我。

    “哗啦”一声。

    旁边的一个水管突然扭开,我吓得往后一退,顶住了墙。

    “好凉。”墙皮冰冷,赶紧离开。

    只一转身的工夫,再看刚才打开的水龙头,那下面已经多了一个人。是个低头冲洗长发的女孩儿,水从她黑瀑布一样的乌发上倾泻而下,遮挡了她的整张脸。

    我心里有些忐忑,退到自己的水帘之下,却忍不住观察她。她……好奇怪。那被水冲刷过的后背上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青色斑纹,像是被谁虐待的。我入神地看她,没注意自己身上的变化,擦脸时竟发现毛巾被水溅湿的地方都染成了红色,鲜红鲜红的。我诧异地把毛巾翻过来看,只要是水浸过的地方都成了一片红,晕染开来。再低头看自己,只见从身上流淌而过的水,都已变成一片血水。

    “啊呀——”

    我失声尖叫。

    对面冲凉的女生纹丝不动。

    我忽然就发现,她的头发好长,且越来越长,似乎每用梳子梳洗一下,那头发就生出一寸来,越梳越长,没完没了,渐渐地拖至地上。

    我惊慌失措,想跑,却已来不及……

    她脚下的头发像长了眼睛一般向我爬行过来,似有无数条黑色的蛇,已经由下而上地缠绕到我的脚脖。我惊恐极了,肆力蹦跳想要越过那些阻物,它们却越缠越紧,根本不给我试图逃跑的机会。直到我哑着嗓音哭问:“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

    女孩儿转过头来痴痴地问我:“为何你们都有脸,单我没有呢?”

    呀!我倒吸一口冷气——她的脸上一片白,没有五官。

    她伸手过来,缓缓靠近。我向水中退去,水流堵塞了呼吸。她的手指穿过水帘碰到了我的脸,只是没有实体的碰触,像个气流一样摸索过来。

    我屏住呼吸,努力地克制自己没有叫喊出来。

    她——的确没有脸。

    黑发缠绕在她整张脸上,却是一片白光,荧荧闪烁,诡异难测。

    “你的脸……真不错啊!”她摸着,怪笑着,似乎又像哭。

    “我知道你是谁了。”我想我猜到了。

    早该猜到了。

    “谁呢?”这回听得真切,她的确是在哭。

    “你真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自杀,你的父母一定很伤心。”

    她浑身颤了颤,像受触动。

    “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我说,“你让亲人痛彻心骨,对伤害你的人,并没有丝毫作用。”

    “可我是羞死的,”她抽噎,痛苦得难以下咽,“再也无脸面去见父母了。”

    “是脸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呢?”

    她怔住,手缩了回去。

    “做了错事的人尚且可以悔改,何况那错并不在你。时间会冲淡一切,只要还有命在。”

    “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身边那些怪异的眼神,”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叫喊,整个淋浴间的墙体都在颤,“我受不了受不了!每次我看到有人从我身边经过侧目看我,谁和谁在小声议论……我都受不了!我要疯了!”

    我从水中出来,深呼吸:“那不是人们在议论你,是你的心理作祟,只有你自己看不起自己,别人才能伤害到你。那些经过你身边侧目看你的人一定是因为你很漂亮,引起他们忍不住观赏,没准心里还会欢呼雀跃一下。那些小声议论的人讨论的主题也不是你,那说不定只是功课上的遗漏,没有听懂的课题,或是关注哪个政界要人花边新闻,和你没关系!”

    她愣在那里,像僵硬的石头一样立了很久。

    慢慢地,她的脸上出现了变化,在这y暗的角落里,眉眼渐渐显露了清晰的轮廓,眼睛细长妩媚,嘴唇饱满丰润。

    “其实你很漂亮。”我赞美她。

    “漂亮有什么用呢,”她苦笑,“那个人还是在危险的时候抛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