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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



    “你恨他?所以冤魂凝久不散?”

    第61节:迫在眉睫(3)

    “我就是想看看,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冷笑,“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报应,都是报应!三天前,他被检查出来得了败血病。那次他被人在城楼上毒打,外伤引起的血y细菌感染,发现的时候病毒已经扩散了。”

    “哈哈……”

    又是歇斯底里的笑,笑过又哭,痛不欲生地哭。

    “你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呢?”我问她。

    “我该高兴才对,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原来鬼也有烦恼。

    “人存在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你心中所想的人快乐忧伤。你爱也好,恨也罢,种种情绪都给了你存在的理由。当一切落幕,所有遗憾和期待都不在,心就空了,你的存在亦变得毫无意义。”

    她那双黑眸子里流出泪来:“可我……心有不甘。”她在求我?

    “你想让我做什么?”

    “能帮我捉拿凶手吗?东门外古城楼上的三个流氓。”

    这个,的确很难。“没有警方介入这件事,除你之外还有证人吗?”

    “有!那个人还活着。”她又激动起来,“那三个流氓是外地口音,打扮像是民工,裤脚有水泥浆子。”

    我的脑袋里忽然出现了那天自己在古城楼上遭遇的三个流氓的样子,真是他们?

    “吧嗒嗒——”

    拖鞋踢踏水泥地板的声音。

    有人来了,三五成群,来洗澡的人逐渐多起来,有人哼唱曲子,有人大声地吆喝,哗啦啦的流水声立刻扩大了十几倍……

    我回头,面前的异象又不见了。后背冰凉得像块儿冻豆腐,心里有点?寒……?我还有话想问她:这澡堂子里的两条人命,是否与她有关?

    女生宿舍楼下有个小卖部,杂货齐全。生意人把生意经做得活络,在小店门口支起了一只锅,可以炒饭煎蛋,还可以做有名的校园汉堡包,就是馒头夹煎蛋,营养不缺夹料丰富,各色甜咸麻辣酱齐全,看个人口味添加。

    我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苹果正把脑袋偏向里侧睡觉。

    “别装了,”我晃她,“快起来吧!你看我买了什么,有你爱吃的鱼香炒饭,还有夹双蛋的汉堡包,快起来呀!”

    她哼了一声,不见翻身。

    我扳她的肩膀,翻过来一看,吓坏了:“苹果!你怎么了?千万别吓我!”

    她面色土黄,手和额头都冰凉。一抬起上半身,她哇的一声呕吐起来,吐出一些黄色的苦水,而后又呕出血来……

    “苹……”我丢下手里的东西,赶紧去传达室打电话:“大吉普!你快来啊!苹果出事了!”

    电话那头慌了,丢下话筒就忙音。

    我跑回宿舍守着她,这是怎么了?措手不及!

    学校医院的诊疗设备相对落后,大吉普来了之后当下决定:送市医院去!快走!他抱起苹果就跑,我抓起单肩包跟着。

    路上大吉普一面催促出租车司机提高速度,一面又怒斥不要颠簸。

    我把苹果的头抱在自己怀里,心痛不已。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呼唤我的声音气若游丝。我不禁潸然泪下:你这是怎么了?千万不能出事啊!千万!千万!

    大吉普转头对我喊:“跟她说话!不要停!千万别让她睡过去。”

    医院里满是消毒药水味儿。

    还好,医生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急性胃炎。还好送来的及时,若晚了还是有危险。

    大吉普眼圈红了,内疚地托着她的小手偎在床边:“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吃牛排,早知道你会这么难受,说什么我们也不去吃洋西餐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悄悄退出,把门掩上。走廊上,忽然听见有人在长廊尽头哭泣。走过去一看,是一对穿着蓝色技工服装的中年夫妇在相互抚着肩头哭泣。

    我踮起脚尖看了看血y科病房门的玻璃窗,里面有个青年正躺在病床上抹眼泪,手里还捏着一张揉皱了的照片。

    可能又是个不幸的人……

    我叹息一声,准备离去。忽闻过往的小护士们交头接耳:“听说这个病号是因为晚上和女朋友约会,被人给打成重伤的。”

    第62节:迫在眉睫(4)

    高个护士说:“啊,这么惨呀?那他女朋友怎么从来没来看过他呢?”

    扎马尾辫的护士说:“现在的女孩子啊!最现实了……他都到了败血症晚期了,哪个女孩儿还敢要他啊!”

    大眼睛的护士说:“你们说得不对!我听说这男的带他女朋友上了古城楼,遇见几个流氓,结果他女朋友被人当着他的面强暴了,他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叫人给打了一顿就一个人跑了……”

    高个护士说:“啊,是这样啊?”

    大眼睛的护士说:“可不,要不怎么后来得了败血症了呢?都是报应!”

    扎马尾辫的护士说:“哦!那可不能怪那女孩子了,这得是怨这男的自己——活该!”

    小护士们小声唠叨着离去。

    我怔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

    晚饭之后。

    大吉普趴在苹果的病床前睡着了。我悄悄出来,又到了长廊的尽头。穿蓝色技工服的中年夫妇只留下了一个,在病房里的椅子上打盹。我走到那个患败血症男子的床边,捡起他手中的照片来看。

    照片上的红衣女子正是我在澡堂见到的怨灵,虽不是翩若惊鸿,也轻盈婀娜。这样一个灵秀的女孩儿,竟在容颜未老时香销玉殒,令人痛惜。而面前这个人,实在叫人想不通,他怎么能独自逃窜,危难时抛弃她?

    “呃……”病床上的男生醒了。

    我一惊,照片脱手,滑落到地上。

    他像痴癫了一样,顾不上手上的输y管,一头栽倒在地,颤抖着双手去捡那张照片。

    我赶紧退出那间病房。

    只听见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叫喊:“你别走!别走!我……悔啊……”

    坐椅上那中年妇女的打鼾声突然停止,被惊醒。

    男生仍在号啕大哭:“你别走!回来!自从你走了以后,我没有一天睡得踏实,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你站在我面前,哭着哭着那泪就变成了血,我怎么擦都止不住。你声声追讨要来惩罚我,不会叫我安生,你来吧!我不怕了!我不怕了!回来啊——”

    几个小护士慌里慌张地跑过去,中年妇女大概在喊要打什么镇定针……

    我在走廊上琢磨:原来他还在乎她!

    回到苹果的病房时,看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莫言冲我礼貌地点点头:“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像是在问大吉普,又像是在问我,“早说一声我早赶来了。”他把水果放在病床旁边的小边柜上。

    大吉普客气道:“花钱干吗,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了,只喝稀粥。”

    “很严重吗?”

    “不,还好。”大吉普指一指旁边的椅子,让座。

    莫言道:“不用了,我马上回学校,现在十点,再不回去要关校门了。”

    大吉普马上附和道:“那你替我送若惜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苹果。”

    “不!我要在这里陪她。”我执拗道。

    “算了,我陪着吧!你明天白天来换我,好吗?”大吉普征求我的意见,“快回去吧!这里是医院,一个人留这儿就行了,病房里也不让喧闹,人多反而不好。”

    我点点头:“你好好照顾她。”

    “放心啦!”他把我们推出了病房。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有点僵。

    “说点什么吧!”我打破尴尬。

    “呃……”他说,“今天一大早,学校出了事,你知道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有个不是本校学生的男人,从理科大楼的天台跳下来,摔死了。这事儿你没听说吗?”

    我知道,大森林干的,可我不能说。那qg杀人犯也该死。

    他继续报新闻:“那人不是学生,是个民工!”

    “嗯?”我一惊。

    “今天上午还没人认领尸体,到下午就有人认领了,来的是两个东门外施工的民工,他们说死者是他们的老几啊……”他抓抓耳朵,“想不起来了,反正是他们的兄弟吧!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要求学校还他们个公道。”

    “那后来呢?”

    “后来?好像学校被他们讹诈上一笔钱,作为封口费。”

    第63节:迫在眉睫(5)

    “学校答应了?”

    “民工嚷嚷着要学校一定给个说法,不然就请司法人员介入。你也知道,这是学校的软肋,他们最怕的就是有什么不利于学校的消息传播出去,影响声誉和入学率。”

    “那……死者的身份弄清楚了吗?”

    “还没呢!”

    等莫言回到学校之后,我马上和他分道扬镳,折回医院。因为,今天晚上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医院的长廊里。

    脚步声清幽而断断续续。我在走廊里走走停停,一抬头就能看见一袭白纱裙。

    韶华未老,却沧桑尽示。她固执地留下一抹游魂,只为了淡淡诉说落寞之后的桑田沧海。蓦然伫立,在被幽暗碾过身体,掩藏着凉秋的微风中低吟浅唱。我已然嗅到了几许苍凉的味道。她在对我浅笑,尽管那张容颜渐渐模糊。她就要烟消云散了,我能帮她的,一定要快!就在今晚!

    我撩起袖子看看腕表。指针就快要指向午夜十二点了。这支doubie chrono cssic陶瓷飞行腕表iwc是狄明阳送给我的。很奇怪,在面对y阳两界的时候,一想起他,我就会鼓起勇气。

    right!

    就是现在!

    走廊上空无一人,日光灯发出枯燥的“嗞嗞”声,值班护士趴在桌子上休憩。现在是人们最困乏的时候,没人仔细去听我唱歌,除了一个,对这首歌极其敏感的人。

    是的,唱歌!

    “人如花飞,云如短歌,谁曾爱我,时而风光,时而坎坷,谁怜惜一个我,镜花水月,没法断绝……”

    我在利用我的灵力。正像乃乃说的,使用得当的时候,它可以救人!

    第64节:尘埃落定(1)

    尘埃落定

    我把敏感的脑电波传送给那血y病房里的病人,这种能力愈强,愈可以制造意想不到的臆想,甚至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梦境。

    患血y病的男生缓缓坐起身,睁开眼睛,窗台上的白色窗帘在不停地飘舞。这是我看到的,也是他看到的,此刻我们寄生在同一组脑电波上。他惊讶地左右张望,歌声越来越嘹亮,渐渐地深入骨髓,像一记滚烫的烙印,砸进了心窝里。

    清冷的白月光倾泻到床头,逆光的黑影中,站着一个人,那是我。而他看到的,有可能是她。他看不清我的脸,只能见瞳孔中闪烁出的银白色光亮,像寒冰,穿过夜的凄凉,直刺进人的心肺。

    我直直地看着他,不说话,没有声响。

    屋里仍如死了一般寂静。

    男孩儿的眼角沁出了泪。“我在做梦吗?”他问我。声音苦楚。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丝酸涩。不语。却有一滴眼泪滑过脸颊。

    “对不起!”他闷声地哭,“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语。仍等待。

    “我明白了。”他低语,“你恨我。可如今我也是个将死之人,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只要是为你,我一定做,一定做。”

    人在浑浑噩噩的年华中行走,总是惶惑向左还是向右,抉择就像是人生轨迹上无法穿越的两个定点,总是重复地摆在面前,很难找出可以退却的逃避。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一个人逃走,而是两个人一起受死,或许今时今日的苦痛会成就两个人的甘甜,可是一朝错,换来满腹恨。他把自己入了幽谷,周而复始地品尝独酿的苦果。人们总在痴缠离合中遁入尘封的浓情记忆,无法忘怀往昔闪烁的眼眸。

    我不语,心里悸疼。转身离去,留给他的,是她对他的遗恨。

    “你别走!别走!别走啊!”男生伸出右手在空气中抓拽,什么也留不下,“我去!我去报案!在我死之前,一定为你报仇!一定……”

    号啕的哭声唤醒了守夜的母亲,声音混杂中听见:“儿啊!你又做噩梦了……”

    我已从这脑电波干扰中抽身。回首时,又看见了长廊深处,遁入无边黑暗中的那袭白纱裙。纤细单薄的肩膀,寂寞的背影,愈走愈远,却始终逃不开那苍茫的黑。

    痴了,缠了,麻了,木了,终了,都成了空……

    周日中午,我再来到医院,拍拍大吉普的肩头:“我替换你,去吃午饭吧!”

    他离开后,我坐在床沿边削梨给苹果吃,嫣然而笑。

    她问我:“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骗人啊!我都看见了。一定有什么好事!”她的身体恢复不错,又成了乐观模样。

    “上次你跟我提过的,”我靠近她轻声说,“管理学院那个自杀的女孩子,害她的三个罪犯全部伏法了。”

    “这么快?”她不大相信,“这事儿有点玄乎哦!”

    我告诉她,那个临阵脱逃的男朋友去警察局报案做了证人,三个罪犯中,一个已死,两个在审,难逃法律制裁。当然,澡堂子里怨灵的事儿和大森林杀死一个qg犯的事儿,我缄口不谈。

    她又问:“那前段时间,澡堂子里连出了两条人命是怎么回事?”

    “那个报告也出来了,是死于意外。”

    “意外?”

    “嗯。先前那个门卫阿姨是在有肥皂水的地上摔了一跤,触发了脑溢血。”

    “那,后来那个女学生呢,不是被吓死的吗?”

    “嗯。有的人心理素质很薄弱。那天人都走了之后澡堂子里突然断过一次电,是电路的问题,可是不巧,那女孩子正踩在一个长条凳子上关窗户。风大,她觉得冷。可是里外突然一黑,她心里的惶恐就骤然升高,外面的树枝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声响,吓得她自以为撞了鬼,就从长条凳上摔了下来……”

    “啊?人家有的跳楼都没摔死,她从凳子上掉下来就摔死了?”

    “不是哦。是被自己的心理暗示吓死的,类似心肌梗塞,但有质的分别。”

    “哦。”她点点头,乖乖地啃水果。

    窗外偶尔飞过一只布谷鸟,叫得欢畅。

    阳光从窗外挥洒进来,金风玉露,旖旎柔和。

    仿佛一切都过去了……

    周一晚上。

    大森林如期而至。

    我没有勇气当面对苹果告别,只好在宿舍里留下一封暂别信,等她出院时会看到。

    又是一辆陌生的车,七拐八拐,行至一处陌生的地方。我伸头向外看,这是一处空旷的平地,十分宽敞。

    他又使用了直升机?!

    “走吧!”他从左边开车门下去。

    “去哪儿?”我在后面追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大森林,你哪儿来的直升机?”

    他钻进驾驶舱,对我说:“这段时间不止我一个人在找明阳,还有人在找他。”

    我一惊:“谁?”

    他从容地启动直升机,告诉我:“是狄家的律师找他。自从他在景洪失踪之后,律师动用了各方力量在找他。明阳已经是狄家产业的合法继承人,狄家在欧洲的生意还有太多需要打理,很多事等着他出面。这么一大摊子不能没有顶事的人撑着……”

    “你不也是狄家的儿子吗?”

    “我是养子。身上没有狄家的血脉。”

    “可你是明阳最亲的亲人!”

    他转头看我一眼:“以后你是!”

    我惊道:“难道你打算找到明阳之后,静悄悄地离开吗?”

    他却淡然一笑:“若惜,你现在学会顶嘴了,是好事。我还一直担心你会永远软绵绵下去,那样我才不放心。”

    飞机徐徐上升。

    旋翼在水平旋转,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我看着他的半边脸,那张白色的胶质面具正面对我,使得我看不到他的任何面部表情。面前的大森林是我陌生的。“大森林,你的脸……”

    “别问。”他指指我的心口,“这里只要装着明阳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你几时开始,对我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说话了?我喉咙哽咽,把眼泪硬下去:“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从缅甸……”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死?对吗?”

    “别这么冷言冷语,就好像我是个不相干的人。”

    “怎么会不相干。你是明阳的未婚妻,以后会是我的弟妹。”

    我哑然。如鲠在喉。

    第65节:尘埃落定(2)

    在这个冷飕飕的上空,我魂牵梦萦的人回来了,穿过了时间和空间的茫远之后,活着回来了。恍如隔世。可是眼前,似乎有纷扰桃花黯然飘零的孤寂,在秋日的萧冷里静静蔓延。我面前的大森林,好像珠峰上的千年积雪一样冰冷,这是那个舍命护我的人吗?

    “若心是自由的,为什么要被桎梏搁浅?”我也固执。十指交缠,用力反驳,“我谁的未婚妻也不是!我只是蓝若惜!”

    他拍拍我的头,眼睛却不看我:“这是宿命。”

    “我讨厌宿命!”

    “可他们都是爱你的!”

    “谁?”

    “明阳,还有你的乃乃。”他的掌心有温暖传来,只一瞬,就拿开了,“爱你的人不会害你!你乖一点!”

    爱我的人?

    那你呢?你不爱我吗?

    我睡着了。飞机遇到气流颠簸,醒过来,转头看看大森林,他还在专心致志地驾驶。

    我准备再闭上眼睛时,就看见他旁边的玻璃窗上映出一个影子,女子魅笑的影子。

    这是在千尺高空。窗外怎么可能有人?

    猛回头。

    大骇!差点跳起来。

    是她?那个在学校东c场上荡秋千的女子。

    “你,已经死了?”她哧哧地笑,嘴角咧出一道弧线,“今年的双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