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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七、八、九章 京师

    第三十六章江湖事

    次日一早,魏薇不知从哪里赶来一辆马车,张放洲虽然再三反对,可惜他一条八尺大汉,受伤后全无还手之力,被魏薇冷着脸,塞小鸡似的扔入车厢内,一个人长吁短叹起来/

    那马夫三十岁出头,满是精悍之色,寡言少语手脚利落,对魏薇甚是恭敬,见三人上马,便扬鞭起行。

    初冬的清晨,路上已颇有一些行人,个个裹着厚厚的棉衣,缩头伸手哈着白雾,橘红色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边,漫不经心地扔下几丝光芒,照在路边积雪上,全无一点溶化的迹像。

    车轮“咯吱咯吱”地碾过碎冰,陈远纵目四顾,一边与两女说着话,一边真气流转,搬运周天,勤修不辍,忽听到半空一阵奇异的风声,抬头一瞧,一只白鸽扑棱棱地飞下来,落在魏薇扬起的手腕上,“咕咕咕咕”地叫着,一双黑亮的小眼珠好奇地打量着几人。

    魏薇抚了抚它雪白的羽毛,从它腿上解下一只小小竹管,取出张纸条一瞧,脸色虽未变,陈远却感到她郑重起来的态度,不知上面是甚么消息?

    她从腰间一只小囊中倒出些绿色细谷,喂了白鸽,放它飞回天空,吐了一口气,对上陈远眼神,道:“昨夜那些东瀛高手终于找上了那几个大门派。”

    云秋心一直淡淡的,先天真气流转,接连天地元气,不断以食气术全形补神,衣中秋心佩微微发出光来,真气在其中流转一周,再出来时已细不可察地凝练了一点点。

    陈远当即来了兴趣,道:“哪几人,结果如何?”

    魏薇握了纸条,运气一震,指间落出白色纸屑,道:“江南六派,一帮二宫三家……四季使中刹那刀夏寻上了神水宫,四明使中双生子晨穹午悠兄妹对了移花宫,三际使中龙极枪正嗣与明湘找上了薛家庄。”

    云秋心转眼看过来,陈远笑道:“他们倒是好气魄,一下子对上了三家,胜负呢?”

    “神水宫派出了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女孩,二人只过了一招,平手而回。”魏薇平静道。

    夏在桃花岛上一刀击败了关中原氏垂衣!

    陈远耸然动容道:“十三岁?”

    魏薇摇摇头道:“虽然难以置信,但这是真的,这小女孩以前从未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多半是神水宫秘密培养的天才弟子,昨夜一招便已名动江南。”

    “不知她叫甚么名字?”陈远摸摸耳朵,颇感兴趣。

    “曲水闻。”

    一时间陈远愣住了,神情变得非常奇怪,就像突然找回了幼年丢失的一块顽石,却发现它已变成了一粒明珠。

    他与云秋心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种惊喜,一丝不可思议,一点疑虑,

    太小了。

    但很有可能。

    魏薇看了二人一眼,道:“怎么了,这名字有甚么奇怪,还是你们认识这小女孩?”

    云秋心摇摇头,陈远忍不住又摸摸耳朵,道:“我幼时流浪过一些时日,曾遇过一个比我小一点的女童,就是叫这个名字,只是年龄对不上。”

    “哦?洛清你小时候竟如此漂泊过,不知是在哪儿?”魏薇目中发出光来,极有兴趣。

    陈远思虑早定,当即笑道:“没甚么,是在维扬,偶见一面,就失散了。”

    魏薇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倒是有可能的,神水宫所传天一生水诀奥妙难测,有甚么不为人知的变化,也未可知。”

    陈远笑道:“如果六扇门有她的画像,还请让我看一看。”

    “嗯,应该是有的,到了京师总部就能看到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太阳升的很高了,陈远道:“移花宫又是甚么人出战?”

    “说来有趣,东瀛那边午悠晨穹是一对双生兄妹,移花宫也是一样,是江南花家的一对双胞姊妹,花辞树与花千树,自幼便有神童之名,时人有花开千树莫辞去之语,偶然一次被移花宫邀月怜星两位宫主瞧见,大为喜欢,与花满楼公子商议之后,这对姊妹便拜入了宫中,身兼二家之长,虽从未出手,却无人敢小视。昨夜是晨穹与花千树一战,似乎也是平手,只因绣玉谷地势奇特,不容别人窥探太近,具体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随着她的话语,二人已想起桃花岛论道会上的一对银女少年男女,相貌极美丽,极相似,神态亲密却如情人,当时既未出手,也未说话,不想也是一流先天高手。

    一人感慨道:“东瀛外邦小地,竟也有如此多的年轻高手。”却是张放洲揭开帘子,半途插嘴。

    陈远转首道:“张兄好些了么?”

    张放洲哈哈笑了一声,道:“坐着马车,如何不好?”

    魏薇不去理他,道:“这两场都是平手,第三场明湘与薛宝玉却分出了胜负。”

    云秋心眸子大亮,陈远伸了个懒腰,道:“只是胜负么?”

    魏薇瞧了他一眼,不知甚么意思,道:“双方都是凝练了拳意剑意的高手,心志交锋,凶险莫测,围观的几人重伤吐血,最后薛宝玉勉强被人扶回庄,明湘更是被龙极枪正嗣背着回去的。”

    “无人半路劫杀么?”陈远沉吟一会,忽然问道。

    魏薇脸色凝重起来,似在考虑甚么,半晌道:“三路都有黑衣人埋伏,只是全部尸骨无存。”

    陈远笑道:“既然埋伏围杀,至少是有六成把握,仍然如此,多半是东瀛另有绝顶甚至宗师级数的高手暗中跟随了。”

    “哼!东瀛突然过来如此多的高手,决不只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公主。”似是想起这些日子的忙碌,魏薇冷哼一声。

    几人猜测不已,却没得出甚么答案来。

    不停北上,几日后到佳兴时,张放洲终于弃了马车,四人打马急奔,次日便到了姑苏,入城时魏薇神色很是古怪,只是天色已昏,不得不进,三人正等她亮出六扇门腰牌入城,却见魏薇下马,咬牙排出四枚大钱,交给城卫,安静过了城门,三人均觉奇怪,相视一眼,见她心情似是不好,张放洲上前问道:“薇薇,怎么了?”

    一路而来,陈远早瞧出她似是有些拮据,心中大为叹服,魏薇身为四大名捕之首无情的座下弟子,堂堂先天高手,竟过的如此清苦,着实不易。

    魏薇脸色仍是那样坚强,摇摇头道:“没甚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几人不好再问,此时天色虽已寒入暮,这姑苏城中仍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尽显南国繁华,行人大都穿丝佩玉,气态悠闲,极见江南风流,一砖一木都透出种温婉之气来,陈远幼年记忆颇苦,此时看来,却大为赞赏。

    四人牵马走过了一家家华丽客栈,张放洲正自奇怪,魏薇却带着三人转入一条小街,停在一家小小客栈前,房前挑着一面半旧旗子,上书“东来客栈”四字。

    魏薇深吸了口气,压下脸上玉晕,道:“今晚我们就住这间罢!”

    张放洲也似瞧出了甚么,大笑道:“我正嫌那些客栈住不惯,不想魏薇你如此知我心意。”

    “紫气东来,很好。”却是沉默许久的云秋心忽然说道。

    魏薇心情激荡,勉强笑道:“你们为我作证而来,自然不能让你们破费。”

    云秋心微微点头,陈远与张放洲大笑称是。

    四人用过饭,各自回屋,屋内不大,陈设虽旧却干净整齐,摆放也颇见匠心,显然客栈主人花了一番心思,窗边还插了一枝腊梅,隐隐逸出一缕寒香,竟还是个高士。

    陈远推窗一瞧,下面却是一条小河,对岸尽是些低矮破房,不时有小孩子光着脚跑进跑出,一怔之下,他却是想起了久远的往事,发了好大一会呆,长叹一声,掩窗练气,只觉心思不定,情知不宜,勉强不得,索性不练了,燃起灯,随意取出本书,一瞧封面,是一本《坤厚乎》,便看了起来。

    “……坤其至厚,只因易有言,后人信之,然可有证?苏子曰:事不目见耳闻,不可臆断其有无。何以坤厚之说无疑哉……”

    灯火摇曳,夜渐深,人渐定,陈远正瞧的有趣,忽听屋顶上一声微动,似是有夜行人踏房掠过,轻功极高,若非他已脱胎换骨,几乎听不出来。

    陈远掩上书,静听此人足音,却是穿过秋心,停在魏薇屋前,再无声息,他心中一动,只听一道声音传来:“你……来……甚么?”

    这却是魏薇的声音,只是陈远从未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感觉却不太对,直似欠人三万两银子一般。

    “薇薇,你明知道的呢!”

    这是一道清脆女音,十分动听,犹如空山佳人,行行止止,正在俯身采着甚么。

    “你休想!”只听魏薇轻喝道,声音虽压的甚低,似是怕惊醒旁人,却颇为坚决。

    陈远本以为她们是朋友,听得此语,当即推门而出,却见云秋心已站在过道上,二人对视一眼,她敲了敲魏薇房门,淡淡道:“魏姊姊,你睡了么?”

    屋了静了静,“吱”地一声响,一人打开门,道:“甚么人?”

    二人眼前一亮,却是一名耀眼的黄衣美人,魏薇正在她身后,玉脸通红,欲言又止。

    第三十七章慕容

    这美人恍如神仙妃子,面上初有不愉之色,开门一见云秋心,目中似是瞬间起了烟云,旋既目光大亮,鼻翼抽动,啧啧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盯着她的脸道:“想不到,世上还有美人的香气如此清淡高远,竟不在那两人之下,只是你的脸似乎不对呀!”

    说着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捏云秋心的脸颊,左手方动,便已到了面前。

    云秋心静静看着她,右手上扬,白影疾晃,黄衣美人嘴边噙着浅浅笑意,左掌幻出一片残影,云秋心平平一拂,如梳云纹,“格”的一声,二人手臂相碰,强悍真气交锋,身子都是晃了一晃,各退一步,无形气流激陈远鬓角垂发直向后飞。

    魏薇身形闪过,挡在二女中间,冷着脸道:“你要做甚么,这是我的朋友!”

    黄衣美人掩嘴咯咯一笑,道:“薇薇,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管别人?”

    魏薇脸色一红,像是被人抓到痛脚,无力道:“我……我会还你的。”

    “还么?你这么死脑筋,一个月才拿那么点饷银,用甚么还?不如……”黄衣美人玉葱般的手指点在她额头上,瞬间下滑过光洁脸庞,隔着衣服轻抚着她细细锁骨,正要沉至香丘,魏薇玉颜飞红,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喝道:“你老实点!”

    “好嘛,好薇薇,你说了就好嘛,为甚么还要抓人家的手呢?”黄衣美人趁势握住她的手掌,含情脉脉地盯着魏薇细语。

    陈远看的有趣,此时问道:“这位姑娘,魏薇欠了你多少银子?”

    哪知黄衣少女瞧都不瞧他,轻轻上前一步,直欲将魏薇抱进怀里,手上竟用了小天星三十六擒拿手法拿住了她右腕,魏薇深吸口气,右腕游鱼般一滑,反手轻轻脱了出来,无奈道:“慕容大小姐,你闹够了没有?”

    “慕容?”陈远心中一动。

    云秋心忽然道:“你欠了她多少?”

    黄衣少女轻轻一笑,魏薇似已恢复镇静,看着二人道:“白银七万两。”

    云秋心微微皱眉,似是不解,魏薇摇摇头,无奈道:“家姊常年卧病,需要一种深海寒玉珊瑚续命,慕容小姐帮了我很大的忙。”

    那黄衣美人接道:“不是慕容小姐,我是慕容采薇!”

    “果然……”陈远一句话也不说,他已看出这位慕容家的大小姐似乎很讨厌男人。

    “寒玉珊瑚么?”云秋心看了陈远一眼,陈远点点头,进屋迅速切了两块蓝玉出来,递给魏薇道:“你瞧这玉质如何,能根治么?”

    魏薇神情复杂,默然接过细察,慕容采薇背负双手,目光一亮,摇摇头道:“不成的,这玉质虽然极佳,却不是在深海中生成的,没有那种药力。”

    云秋心静静道:“虽不能治病,却能还债。”

    慕容采薇盯着她道:“欠你的与欠我的,有甚么不同么?”

    她摇摇头,神色竟颇为凄凉,道:“不说薇薇不会接受,即使她接受了……”

    魏薇将两块蓝玉递回陈远,摇头道:“多谢洛兄,云妹妹……慕容对我姊姊终有续命之恩。”

    云秋心忽然道:“这也许就是你没有突破无招,凝练剑意的原因!”

    魏薇与慕容采薇齐齐一震,神色迷离,若有所思。

    慕容采薇抬起头来,道:“薇薇,当时姓薛的那家伙也要供养魏伯父,你为甚么没同意?”

    魏薇深深吸气,摇头道:“他别有用心。”

    “我也心地不纯啊!”慕容采薇眸光闪闪,笑嘻嘻道。

    魏薇脸又红了,喃喃道:“不一样的,比较起来,我宁愿……”

    “嘻嘻,我知道了。”慕容采薇笑着甩了甩头发,五指分开伸手一捋,风一般飘扬而过,落下时已到了半空,“魏伯父这月的药我已派人送去了,你放心罢!那个姓云的小姑娘,你身上的美人香味很有意思,咯咯……”

    她笑得就像一只偷了鸡蛋的小母鸡。

    魏薇抬起头,已变回了那个威风凛凛的女捕快,道:“多谢二位,不过还请你们不要将此事告诉张兄。”

    云秋心点点头,已开始往回走,陈远注视她道:“其实你……算了,你放心罢!”

    魏薇掩上房门,看着自己双手,喃喃道:“我坚持法理,绝没有错!”

    “慕容采薇认出你了?”陈远穿窗而入,皱眉道。

    云秋心摇摇头,道:“你知道的,我们以前只见过一面,虽然传闻中她有一种闻香识美人的本领,但方才我们对拼一招,她决计想不到会是我,没人可以在一月内从不懂武功到先天的。”

    “上次你们见面时,那位慕容大小姐可不是这样的。”

    云秋心卷了几缕长发,脸色微红道:“那次她很安静的,乖乖的像个宝宝,哪知几年不见,成了这样,也不知她身上发生了甚么事?”

    陈远沉吟道:“想必是件悲惨的事,而她也因此有了心结,武功没能炉火纯青?”

    “魏姑娘也许会知道一些,只是我们不大方便打听。”

    陈远断然道:“不,这暂时与我们无关。我担心的是地阶幻兵能不能瞒过宗师级数高手的眼睛。”

    云秋心颔首道:“不错,观那日无情针威势之大,无情本人必然跨过入微绝顶,晋阶天人交感宗师之位,明悟阴阳变化,我们去六扇门作证,多半是要碰到她的。”

    “不止是她一人,京师藏龙卧虎,难保偶然遇到宗师,甚至天人合一大宗师级数的人物,以天心为已心,更是恐怖,地阶幻兵……我感觉远远不足。”陈远沉吟片刻,道:“这样,我一人陪魏薇与放洲兄去六扇门,纵然被人看穿,也没人认得我。”

    “不成,地阶能不能瞒过那种级数的高手,必须验证,这关系到我们的计划!”云秋心坚定道,“由我去,我先用花雾变化,见到无情后再换回花非花,如果她看穿了,神情必有变化……”陈远连连摇头,她镇定道,“无情是个好人,当日就是她最后赶回京师,竭力阻止我被流放定州,改为维扬的,必然不会拆穿我。如果非要找个高手验证,她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一旦被看穿了,我也想向她问下妹妹的事情,最后,你知道的,花雾的‘天明去’变化,只有我才能发动,定然可以逃出来的。”

    天明去,去如春梦了无痕,谁人能阻?

    陈远定定注视着她,见她神色坚定无比,来回走了几步,缓缓道:“虽然如此,难保人心莫测,还是由我……”

    话未说完,云秋心忽然轻轻抱住他,伏在他耳边低语道:“你本不是如此优柔的性子,为甚么不答应这最好的选择?”

    陈远愣住。

    窗外无月,淡淡的星光照进来,洒在拥抱的人儿身上,如水般脉脉流动,如情丝般紧紧缠绕。

    陈远拥着云秋心,嗅着她发际清香,望着天际点星,喃喃道:“以前我没多少牵挂,一心练武,无欲自刚,现在不觉间有了忧怖之惑,只为情仇所困,却忘了这也可以是剑道……”

    他只觉心灵如明镜,此刻拭去了几缕蛛丝,明鉴烛照,真气活泼泼的,头顶百会与脚底涌泉的天地双桥隐约松动了几分。

    云秋心轻笑道:“正是呢!我现在已经是先天高手,你不能再用旧眼光看我了!”

    次日清晨,张放洲仿佛全无察觉昨夜动静,四人出城后直奔西北而去,一路剪除了几个毛贼,并无它事,五天后便到了京师郊外。

    几人策马驰上一个小坡,远远的望见一条长河奔流东下,前后不见尽头,一座雄城矗立在江边,气象万千,似是镇住了神洲气运,城池上空极高处隐隐可见奇气,成五采,皆为龙虎。

    几人中只陈远是首次来到京师,他虽在云秋心记忆中见过,却远不如现实看到来的震撼,张放洲笑道:“这便是京师了,自本朝太祖驱除胡虏,定都于此,已有一百四十余年了。”

    四人遥想当年江山如画,几多英雄尽折腰,气吞万里如虎,一时神往,感慨不已。

    魏薇当先策马奔下,三人跟上,半个时辰后到了光华门外,此时正当午时,大路上各色人等来来往往,极是繁忙,几人牵马而行,魏薇为几人解说道:“京师城门繁多,共有十二座,合地支之数,这光华门正是东南城门。”

    四人顺着人流来到城门下,近处看这城墙几有五十丈高,直欲攀入云层,压倒人心,魏薇亮了腰牌,带甲佩刀的九名城卫连忙施礼,大声道:“大人请进城!”

    四人牵马入了城门洞,眼前一暗,似是有一股凉气翻滚不休,十余丈外才是出口,一点光明,陈远伸指一弹墙壁,铮然声响,如金铁之音,不禁问道:“这城墙难道真如史书记载,是锥筑之墙?”

    所谓锥筑,便是城墙施工时,所用的土都是蒸熟的,筑者每成一层,便命一人持大铁锥用大铁锤敲击,若锥入便杀筑者,若不入便杀锥者,死者尸骨砌入墙内,传闻如此便有煞气治敌之效,可谓鲜血白骨,血泪之墙。

    魏薇默然不答,张放洲奇道:“甚么是锥筑之墙?”

    陈远无奈,向他解释了一遍,他呆了一呆,吃惊道:“那建成这样高大的城墙,要死多少人?薇薇,真如洛兄所说么?”

    第三十八章京师

    四人走出城洞,重见天日,身上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