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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宝还厉害,不是跟g子他们“打唧唧”(吵架)就是跟魏三和王娇明火执仗地对骂,一不顺心还找我诉苦,仿佛我是这里的法官,有时候还拐弯抹角地指责我在背后害他。王娇就更有意思了,满市场散布小道消息,说我是她的妹夫,今年十月一就跟她的表妹结婚,她表妹是清华大学的校花,当年连教授级别的都追求她呢,她能看上我,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这让我很后悔当初把他们弄到市场里来,感觉跟我以前设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像金龙那样的“裂”(窝囊)汉子,我怎么会用那么大的心思去“设计”他呢?

    烂木头一来市场就跟王娇“飚”上了,干完活儿就捏着把小茶壶往王娇那边跑。王娇开始的时候还跟他“搭各”几句,后来就烦了,烂木头一去,她就轰j似的往外撵,最后把他的茶壶丢到了棚子顶上,把烂木头搞得很是尴尬,瞪着她的眼睛跟兰斜眼差不多←跟我的那帮兄弟相处得倒是很融洽,见了谁都喊大哥,把那帮兄弟喊成了刚踩完母j的公j,时不时排成一行在鱼市上练猫步,以为他们全是这里的大哥。街道上一帮管事儿的也经常来找我,名义上是商量建冷藏厂的事儿,实际上是让我请他们喝酒。那帮人可真够黑的,吃完了还得拿,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历,该要的,一点儿要少不了他们的。

    走着走着我就站住了,还是不回家了吧,找个地方清净一下再说。

    点了一根烟,我漫步进了一个停车场。

    坐在一个台阶上,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夜幕下那些黑栩栩的汽车发呆。

    我注意到几个中年汉子神秘兮兮地把脑袋凑到一起商量着什么,有一个很面熟,可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了。这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就散开了。那个面熟的汉子四下看了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一辆卡车的后面←刚站下,那辆卡车就开始倒车,那个汉子大叫一声倒下了。好家伙,玩黑的?我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刚躺下,旁边的那几个人就呼啦一下围住了卡车,大声嚷嚷“轧人了”。一个外地人模样的司机下来了,刚想说句什么,脸上就被人打了一拳,司机想跑,没等挪步就被一个人跳起来踹倒了【机跪下了,说他父亲在这里住院,眼看不行了,让他们别打,该赔钱赔钱,该上医院上医院。一个人凑上去说,你把人家的腿都轧断了,拿三千吧【机似乎明白自己是遭遇了敲诈,哭哭涕涕地说,他没带那么多钱,让他们跟着他去医院找陪床的哥哥借。那帮人上火了,蜂拥而上,我几乎都能看见漫天飞舞的鲜血。

    谁家没有父亲?人家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为什么还要人家?我皱紧了眉头。

    不行,我得收拾这帮兔崽子!让你们知道知道,天底下还有良心二字。

    热血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突然变成了一头雄狮。我迎着他们冲上去,一把拉开了那几个人:“住手!”

    一个满脸横r的家伙当胸推了我一把:“滚开,你他妈管什么闲事儿?”

    我压抑着怒火,瞪着他说:“刚才我都看见了,放他走,不关人家的事儿。”

    “我c,来了个雷锋还,”横r汉子扭了两下脖子,冲我晃了过来,“不关他的事儿,关你的事啊?”

    “我再说一遍,让他走。”我冷眼看着他,站着没动。

    “他走了,你给钱呀?”旁边的人呼啦一下围住了我。

    “给你个j巴你要不要?”我往后退了退,冲他们一勾手,“来拿呀!”

    横r汉子猛地把手往腰后一别,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就擎在了手里。我没让他扑上来,左腿冲他的面门一晃,猛一转身,右腿劈面扫在他的脸上,嘭地摔到了车轮子底下。旁边那几个汉子看来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连神都没愣一下,忽地向我扑了过来。我借着刚才那一脚的力道,一旋身子,左腿又出去了。冲在前面的一个汉子惨叫一声,仰面往后倒去,我没等他倒利索,颠个步,照准他的下巴又是一脚!趁他似倒非倒的当口,我一个箭步冲到车轮底下,抄起菜刀,当头劈了他一刀。可能是因为我这一系列动作太快了,旁边的人全懵了,像是在水里炸开一个炮仗似的,呼啦一下闪到了一边,他们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黄着脸直扎煞胳膊,看那意思是犹豫着想跑。我手持菜刀,哗地横扫一圈:“都给我站好!”

    “咦?大宽!”刚才那个装受伤的汉子一下子愣住了,“你真的是大宽兄弟哎!”

    “你是谁?”这个人的确很面熟,我用菜刀指着他,沉声命令,“过来。”

    “小哥啊,我是铁子啊,你不认识铁子哥了?”那个人迟疑着不敢挪步。

    我看清楚了,他果然是以前跟着我哥哥混的那个落魄大哥刘铁子←怎么c起这种行当来了?我颓丧地扔了菜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那帮人见我把菜刀丢了,全都松了一口气,交头接耳地唧喳起来。铁子似乎是想给自己找回点儿面子,张开胳膊往后挡着那几个人,一惊一乍地嚷嚷道:“都别动手,这是我兄弟,谁动手就是跟我刘铁子过不去,”说着,一脸尴尬地往前走了几步,“大宽,都怨我,刚才我没认出是你来……嘿嘿,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刘哥,先让人家走吧,一会儿我跟你解释。”我苦笑不得。

    “就是就是,我这点儿伤算不得什么,让他走,让他走。”铁子揉着腰还在装。

    “早走啦,”横r汉子摸着淤紫的脸,悻悻地说,“那小子真不够意思……”

    “铁子哥,送我去医院啊……”脑袋上挨了一菜刀的伙计痛苦不堪地咋呼道。

    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在手里攥成一个球丢给了他,冲铁子一歪头:“刘哥,跟我走。”

    铁子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哥儿几个都回家,我跟我兄弟去喝点儿。”

    这小子可真有意思,喝点儿?谁请谁喝?你有钱吗?我拔脚就走。

    铁子紧紧跟在我的后面,一路不停地献媚:“小哥,你这几年可真猛起来了,名不虚传啊。”

    进了市场对过的那家饭店,老板老远就迎了上来:“大宽兄弟,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来了?忙什么去了你?你不来,我这买卖可就差大啦……呦!这不是铁子大哥嘛,你怎么也来了?稀客,稀客呀,两年多没见着你了。”

    铁子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矜持地哼唧一声,用鼻孔看着路,直接进了一个单间。

    我让老板随便上几个菜,顺手拿了一瓶洋酒进了单间:“刘哥,今天喝点儿好的。”

    铁子接过洋酒扫了两眼:“呵,人头马,还行……我家里还有一瓶路易十四呢,那个更好。”

    还他妈装呢。我知道他这是心理不平衡,笑笑说:“改天我去你家喝。”

    “好。大宽,你哥还不是跟你吹,想当年……算了,说这些没意思。”铁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刘哥,最近在哪里发财?”我坐下给他点了一根烟,随口问道。

    “发财谈不上,凑合着养家糊口罢了,”铁子猛吸一口烟,翻个眼皮说,“倒腾美金玩儿。”

    我知道他这是又吹上了,干脆逗他说话,我想,这种人也许有用,应该利用他一把,奉承他说:“你行,倒腾美金可是个大买卖,没有雄厚的资金可不敢随便倒腾那玩意儿。刘哥雄风不减当年啊,让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佩服都来不及呀。”

    铁子矜持地弹了一下烟灰:“站得高才能n得远啊……再说,老了就应该干点文明活儿。”

    我想笑又没笑出来,附和道:“是啊是啊,老‘j’伏枥,志在千里嘛,刘哥是个明白人。”

    铁子好象明白我是在“调理”他,自嘲道:“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刘哥当年在下街混的时候比我可厉害多了,”我给他倒了一杯酒,开始套他的话,“市场不好混啊,工商、税务、市场管理全都得照顾到了,哪家打发不舒服都不行,最可气的是同行,整天惦记着挤兑你。这还不算,有些驴c的还冒充黑社会想来抢你的饭吃……”“那是没遇到个吃生米的,”铁子打断我说,“当年我混的时候……算了,不提当年了。”

    正说着,裤兜里的大哥大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外地的号码,莫非是郑奎?

    我走出去,按了接听键,刚要开口,那边说话了:“宽哥,我是万兵。”

    “万兵,说话。”我的心猛地抽紧了,听万兵说话的嗓音,我怀疑那边真的出了事情。

    “宽哥,我在杭州……你那里说话方便吗?”

    “方便,”他们竟然去了杭州?出了什么事情?我紧着胸口问,“郑奎呢?”

    “我不知道……我们分开两天了,他说让我在远一点的地方跟你联系。”

    “什么意思?我让你们去威海……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我们杀了人。宽哥,来不及了,你就别打听了。奎哥说让你放心,这几天他就去找你。”

    “知道了,挂了吧。”

    空着脑子回去坐下,铁子上了酒劲,大声嚷嚷道:“你不帮我也得帮我啦,我要跟着你干,就像当年跟着一哥!”

    我是不可能让他跟我去市场的,那里已经够乱的了,他去了还不一定弄点什么事儿出来呢。

    铁子瞟我一眼,继续说他的:“你得帮我弄个摊位,我要依靠着你,重新找回感觉,不行就打,就杀……”

    “你要杀谁?这年头谁随便让你杀呀,”我胡乱打岔道,“兄弟我还想找个人来杀杀呢。”

    “大宽,你不如你哥厚道,”铁子拉长了脸,“听你这意思是不想帮我了?”

    “帮,怎么不帮?”看来我是被他缠上了,苦笑道,“缺钱了?”

    “缺钱?我他妈的什么都缺……”铁子垂下了头,“我闺女上学了,学费……”

    “宽哥在这里吗?”烂木头一步闯了进来。

    我瞥一眼铁子,拉着烂木头出去了:“找我有事儿?”烂木头冲我庄重地一瞪眼:“瞧你这脑子,昨天你不是还说,让我去大马路那边侦察一下,现在是谁在那里控制海货市的嘛,忘了?”我笑了:“木哥很办事儿啊,那边你去看了吗?”

    “我去看了,没他妈一个猛人,就关凯一个半吊子在那里支棱着,不顶事儿。”

    “关凯是谁?”好象我以前听谁说起过这个人。

    “大马路那边的坐地户,梁水没出事儿之前他跟梁水混过一阵,后来‘放单’了,谁也不靠……”

    “我想起来了,继续说。”我记得蒯斌提起过他,那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就这些了,”烂木头一挺胸脯,“宽哥,下命令吧,木头我赴汤蹈火。”

    “别这么说,”我把烂木头的脑袋划拉到我的面前,小声说,“先别动他,下个月你去找他一下,告诉他,你代表的是我,让他给我办几个摊位,我要过去卖鱼,辛苦费我给。如果他让你去找市场管理所,你直接就走,过几天咱们直接‘办’他个现成的。记住了,一个人也别带,就你自己〉话要客气,甚至他揍你,你也不要还手,后面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明白了,我随时听候你的调遣。”烂木头很勤快,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

    “还有,让你那帮小兄弟别来这里瞎晃荡了,拿下大马路以后,都去那里上班。”

    “行,”烂木头回房间抓了一盒烟就走,走到门口,回头冲铁子一呲牙,“老铁,少喝点儿,还得做人呢。”

    铁子一怔,苦笑不得地摇了摇手:“我知道,谢谢你啊。”

    烂木头一出门,我拍拍铁子的肩膀说:“怎么样?去大马路那边跟着烂木头干去吧?”

    铁子连连摇头:“饶了我吧你就,我不给‘迷汉’打杂,不去。”

    我摊摊手说:“那我就没有办法啦,眼下就这么点活儿。”

    铁子好象被烂木头刚才的那句话搞得很难受,站起来喝了一杯,抹抹嘴说:“我走了,以后再跟你联系。”

    铁子走了,我坐着没动,脑子像是被一把笤帚扫着,空一阵乱一阵。

    老板想进来跟我聊上两句,见我瞅着天花板发呆,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外面有汽车驶过,车灯让屋里黑一阵白一阵,恍恍惚惚的,郑奎到底做了什么?

    第二十五章 我终于见到了杨波

    烂木头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个保险柜大的破录音机,支在库房门口,整天咿里哇啦地放杰克逊的歌,惹得驴四儿时不时地扯起驴嗓子跟着吼:“逮,啊逮,啊逮啊逮!我逮你个驴c的啊逮啊逮——”脖子上青筋暴凸。烂木头个很赶时髦,头上扎一根日本武士那样的带子,在库房门前的空地上大跳霹雳舞,跳到兴起处,怪叫一声,躺到地上,用脑袋杵着腥臭的地,陀螺似的一阵猛转,往往是几圈下来,头顶上的毛就少了一些,跟得了鬼剃头似的。王娇好象也到了发情期,经常啊呀啊呀地叫唤。有人跟她讲价,有人多看她一眼,走路不小心滑了一下,或者看到一个长相奇特的男人,她都会响亮地叫起来:“啊呀!”魏三倒是矜持得很,不管什么天气,总是捏着把扇子优雅地在眼前晃,不时来上一声“哈”,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有时候,我会望着清幽的天空想,这帮孙子尽管闹得欢,可他们全是我的玩具,这事儿真他妈的不错。

    闲下来的时候,我就想杨波,想所有我曾经见过的漂亮女人,心中的空虚浪潮一般阵阵袭来。

    王娇跟魏三“分家”了,她在市场东头租了个门面,雇了一个长得像林黛玉的姑娘帮她卖货,那姑娘可真漂亮。

    从监狱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杨波,我几乎放弃了对她的奢望。我想,这事儿也许就跟可智老哥说的一样,我跟她没有缘分,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这样一想,脑子就轻松多了,有一种挑夫行走万里突然撂了挑子的感觉。

    那天烂木头跳完霹雳舞,甩着一身臭汉来找我:“宽哥,你得帮我劝劝王娇↓怎么了?见了我就跟见了臭狗屎似的。哪能这样?大小我跟她还曾经有过那么一腿,现在这样,这不是绝情抛夫还是什么?”我说,人家现在看上我了,你也该退居二线啦。烂木头委屈得想哭:“别闹了宽哥,你会上她的钩?我又不是不了解你……得,你不管拉倒,早晚我给他来个霸王硬上弓,不弄废了她吃饭的家伙,老子不活了……”见我乜着他笑,烂木头一横脖子,“你也别跟我装纯纯,奔三十的人了,还是个老处男,亏不亏啊你?这样,这不是王娇那里来了个林妹妹吗?挂她!你也别觉得愧疚,没什么,她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挂她有人挂,没看见市面上那么多色狼嘛&039;别人抢了先,哭都来不及。你其实是在帮她呢,被挂在你的手上等于是你在为她上人生课,这对她将来防狼是很有必要的,这种利人又利己的事儿为什么不做呢?也算是对社会的一点贡献嘛。”

    我说声“大哥,我比你明白”,狗撵兔子似的赶他走了。

    搓着头皮想了一阵,我去了王娇的门市,王娇不在,林妹妹坐在里面看书,外面阳光灿烂。

    我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林妹妹拘谨地站起来招呼我:“宽哥来了?”

    我说,我来看看你。心一抽,感觉自己的眼睛比外面的阳光还炽热,烧穿了她的衬衫。

    经过一番努力,林妹妹终于跟我搞了“江湖义气”。那些日子我像是中了毒,白天装得若无其事,晚上就跟她粘在一起,把“江湖义气”搞得一塌糊涂。我对我爸爸撒谎说一个朋友买了房子,出差了,家里搞装修,让我帮他看房。偷偷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跟林妹妹同居了将近一个月↓很勤快,下了班就回家洗衣做饭,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见我回来就红着脸笑。我发现她尽管平时稍嫌腼腆,搞起“江湖义气”来比潘金莲加上陈圆圆还要厉害,只要一沾床,立马换了模样,让我怀疑眼前这个时而横刀立马时而泥鳅翻江的女人是否得了花痴↓娇喘滴滴,香汗淋漓,表情且喜且悲,十分逗人入境。

    那些日子平静如镜,白天在市场忙碌,晚上跟她玩弄“江湖”,那大概是我一生中离幸割近的日子了。如果不是我终于找到了杨波,我想我会跟她结婚的,如果政策允许,也许我们会有一大帮孩子。杨波的出现,让林妹妹一下子飞走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九月底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因为外地一个客户欠我的钱,派人去要,他推三阻四,我想亲自去要。在轮渡上,我正扶着栏杆看那些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儿,后面船舷上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一条腿跨过栏杆,一条腿搭在栏杆里面,望着灰蒙蒙的大海啜泣。我的心一紧,什么意思?她不会是想要跳涸杀吧?我没敢贸然过去,蔽在船舱壁上观察她。姑娘啜泣了一会儿,提一把裙子,把那条腿搬回了甲板。

    我松了一口气,啊哈一声,冲她踱了过去:“刚才你吓了我一跳呢,为什么事儿伤心?”

    那姑娘一抬头,我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杨波!

    几乎同时,杨波认出了我,眼睛猛地瞪大了,双手掩着嘴巴,身体剧烈地一抖,蹲下了。

    我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法,想要冲过去抱她,可是我拔不动脚,就那么硬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就像是被一只锥子扎着,脑子也在刹那间空了。杨波蹲了片刻,哇地哭出声来:“张宽,你这个天杀的啊……”我感觉自己就像突然被炮弹打中了,千疮百孔的身体里仿佛有一万只箭s了出来,全身冷得厉害,脸像牛皮一般麻木,心脏在嗓子眼里堵着,浑身颤抖,眼泪滚滚地从我的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