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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脸却变得更红。

    静荷张嘴欲言,他却没给她机会,只是低头吻去她的问题,但却吻不去她的笑。

    他低哼一声,一把将她整个人抱回床上,压在笑个不停的她身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笑着说。

    “你不该嘲笑我。”他将她的手拉到头顶,故作凶狠的说。

    “我没有。”她娇声抗议。

    他挑眉。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她老实说。

    屠勤哑口无言的看着身下的小女人,黑脸再次泛红。

    但这一次,她没再笑,只是仰首吻他,下巴,然后是唇。

    “要知道,我不认为可爱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算是个赞美。”他闷声说。

    她微微一笑,长腿勾住他的,轻轻摩擦,柔声道:“我觉得是。”

    他倒抽了一口气,黑瞳加深。

    “再来一次,你明天会不舒服。”他哑声警告她。

    “第一次,都是会下舒服的。”她尽力克制脸红的说:“我听说第二次会好一点。”

    他挣扎了三秒,然后放弃抗拒,低下头再次和她缠绵。

    她在夜色将尽时,溜回自己的房间。

    他坚持要陪她回房,她阻止不了他,结果他差点跟着她回到她房里的浴室,她威胁又利诱,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推出门外。

    之后几天,白天的时光突然又变得难捱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压抑了太久,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的欲望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她尽力了,在吃饭时,在练习s击时,在平常有旁人在时,尽量不要一直去想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有多好,他的怀抱有多温暖,他的热情有多撩人。

    她真的尽力了。

    但她就是无法不去看他,不去碰他。

    简单一句话,他和她打得火热,非常火热。

    她有时都怀疑,这栋公寓怎么没有因此而燃烧起来。

    几乎一有机会,他就会忍不住吻她,她没有办法抗议,因为她的行为也没好到哪里去。

    至今没被人撞见,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虽然在练习场时,两人总是会心有旁骛,但他还是教会了她用枪,包括如何换子弹,还有其他枪枝的基本用法。

    “你不会有用到的机会,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希望你多少能知道一点。”

    她没有反对,在开始帮忙可菲处理公司资料后,她已经很清楚他们平常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她很认真的学习关于枪枝的一切。

    他们离开练习室,回到二楼时,餐厅内有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正在翻冰箱,他黑发微卷乱翘,衣着发皱,身旁的地上,则放着一袋行李。

    “阿鹰?”屠勤显然认识那个人,他走上前。

    冰箱男回过头,手上抓着一颗苹果,嘴里则塞着看起来很随便的三明治。

    如果不是他看起来活像个流浪汉兼饿死鬼,他应该是个很帅的拉丁男子。

    “你刚到?”屠勤从吧台里的小冰箱,丢了罐啤酒给他。

    那叫阿鹰的男人三两口就把嘴边的三明治吞吃干净,却没开口回答,只是接住啤酒,点头算是回答。

    他的视线朝她移来,浓黑的眉一挑,代替了问号。

    “屠鹰,我二弟。”屠勤回头,替她介绍。

    “江静荷,她暂时住在这里。”

    屠勤简单的一句话,似乎对这男人就已足够,他看了他大哥一眼,然后礼貌的朝她点了下头,便提起行李,抓着苹果和啤酒,上楼去。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

    “抱歉,他从小就不爱说话,并没有恶意。”因为他二弟异于常人的沉默,屠勤开口解释。

    她摇摇头,只是好奇的问:“你们怎么会从事这一行?”

    这并非一般正常的行业,她难以想象一般人会接触到这种工作性质怪异的意外调查公司,更何况他家还是三兄弟都一起加入。

    他笑了笑,从餐桌上的水果篮里,拿了一颗苹果削皮。“我从小就认识武哥,他当年要开公司时,来问我们要不要加入。”

    “他问,你们就加入了?”

    “我们各自有各自适合这一行的天赋,阿鹰擅长枪械和武术,阿震则是电脑天才。”

    “你呢?”

    剎那间,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停了几秒才开口。

    “我有追踪的天分。”

    追踪?

    他看起来不想要她深问,所以虽然好奇,她还是告诉自己不要追问,只是轻描淡写的改问:“你那时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侦探社吗?”

    “知道。”屠勤站在流理台旁,一边削着蓣果,一边看着她说:“武哥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但他说服我善加利用我的天赋,事实证明,我在这一行做得很好。”

    她不晓得是不是自己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他俐落的将削好皮的苹果分成八小块,装盘递给她,嘴角微扬的和她保证。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当他看也不看就能把手中的苹果削好,而且刀法滑顺得就像在切奶油一般时,她知道,他的确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接过他递来的苹果,放到餐桌上。

    虽然他笑着,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笑有些勉强。

    可是在床上,他对她的热情依然。

    她知道自己不该要求太多,却忍不住想知道多一点关于他自己的事。她晓得自己不应该对他放太多感情,他和她之间没有承诺,甚至称不上是男女朋友,但她仍无法控制对他越来越深的关心。

    日子一天天在欲望燃烧中过去,她无法多想,只是任自己沉溺其中。

    今天早上,他被岚姐叫出去帮忙,一整个下午,她都没看见他,黄昏时,可菲在电脑室里帮忙,打内线叫她先吃,她帮不上忙,也只能到厨房替大家准备食物。

    晚餐时,只有她在餐厅吃饭。

    一个人吃着饭菜,再美味的料理,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好吃。收拾着碗盘,她才发现短短几天,她竟然习惯了有人陪着一起吃饭。

    平常,就算红眼没人,可菲也总是会在,屠勤更是很少缺席,只要没事,武哥和岚姐也会出现,屠震虽然很少出现,但屠勤的另一位弟弟屠鹰只要在家,倒是常来报到——

    思绪顿了一下,她停下洗碗的动作。

    武哥……岚姐……家……

    脑海里这些称呼,让她心头一紧,她放下碗,回首看着这栋老旧的公寓。

    家?

    原来,她已经把这里当家了吗?

    她在这里才几天?半个月?二十天?感觉好像不只。

    因为不能出门,她从早到晚,无论黑夜白天,都一直待在这里,她帮着打扫,帮着整理资料,她甚至已经摸熟了二楼这层属于公共的区域。

    餐厅和客厅以吧台隔开,大饭桌旁的那面墙是隐藏式的大冰箱,那里永远都有生鲜食品,吧台内的小冰箱则满是饮料,客厅里的音响和电视,是难得的高级品,靠门的磨石子地板好几处不知怎么来的坑d,沙发后的墙上,有着据说两个月前被打坏,还来不及补的弹痕……

    她知道餐厅里每一扇橱柜后是放什么东西,知道他们每个人早上吃饭的习惯,知道他们若在家,大约几点时大概会在哪里。

    她甚至晓得屠鹰会在半夜到天台抽烟,屠震的黑发是染出来的。

    看着餐厅里那张大桌,她仿佛能看到平常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模样。

    红眼的员工各种国籍都有,就连屠勤的两个弟弟都不是东方人,她猜他们是被收养的,但那并不影响三人的兄弟之情,或许因为如此,这活像八国联军的公司里,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

    虽然有些人常常不在公司里,他们来来去去的,但这里晚餐的饭桌上,总是十分热闹。

    可菲每天都会做出许多的菜肴,武哥永远有开不完的玩笑,岚姐始终能找出他的痛脚,她常听到忍不住笑出来,就算冷酷少言的屠鹰,都会因那对夫妻的妙语如珠而扬起嘴角,即使愤世嫉俗如屠震,也会适时的嘲讽两句。

    而屠勤,他一直在她身旁。

    起初,当她看着说笑的他们,总有些格格不入,觉得寂寞,但他总是会适时不着痕迹的领她加入话题。

    这些日子,只要有空,他都会陪着她。

    静荷怀疑他真有这么空闲,但其他人对此毫无意见,也许因为她基本上是由他负责的。

    她不想把自己想成是他工作上的责任。

    但除此之外,她无法解释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忙得不见踪影,不常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

    可即使如此,她仍想他。

    这个领悟,比把这里当成家,更让她惊吓。

    他才离开八个小时零七分而已。

    哦,天啊,她竟然连几分钟都记得。

    瞪着墙上的钟,她深吸口气,转过身,继续将碗盘洗完。

    我只是刚好记得,心算又太好而已。

    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把碗盘都放到烘碗机里,然后到楼下办公室继续整理可菲之前请她帮忙键入电脑的旧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车来车往,每次有车经过,她总忍不住抬头。

    八点,可菲出现了,静荷压下想问他下落的冲动,因为可菲手里抱着一大迭的脏衣服和床单,从地下室那几只地鼠那里搜括来的。

    喀哒、喀哒、喀哒——

    她自己专心在归类及把档案输入电脑的工作上,红眼的建档归类工作远远落后现实的日子,可菲平常忙着做杂事都来不及,不要说是建档归类了,这间公司的收支根本是维持在某种很可怕的平衡上。

    不过现在离报税的日子还很远,把档案分类建档是他们最急需的事。

    他们接的意外调查案件,从受伤、失踪到死亡都有,工作的国家,更是从在地的,到全球五大洲,超过五十个以上的国家。

    她先把它们以意外的轻重分类,再依字母顺序排列案件发生的国家。

    她对建档分类很在行,这是她的专门。

    她忙到几乎忘了他的存在,几乎。

    当一个人的名字一再出现在她必须输入的档案内时,她实在很难把那个人忘记。有时候,她甚至会忍不住停下来,细看他调查过的案件。

    屠勤是个追踪高手,用不着多久,她就发现了这件事。

    他至今在世界各地,寻找超过上百名的山难失踪者,至今没失败过,至少她到目前为止输入的档案中,他从没失手过。

    这种纪录,教人叹为观止。

    他也找到了她。

    她猜想他的直觉一定很强。

    合上档案夹,她打开另一个,继续做着输入作业,照理说,输入作业是很单调无聊的,但红眼的案件实在太惊人,教她很难无聊得起来。

    他们是一群经历很吓人的男人,其中唯一的女性封青岚,也不遑多让。

    她开始了解为什么可菲会如此崇拜她家老板娘,说真的,她也开始崇拜起那个女人来。

    任何胆敢只身跑去俄罗斯,从俄罗斯军火商和黑手党手中,拯救心爱男人的女人,都足以让她献上十二万分的警意。

    喀哒、喀哒、喀哒——

    她继续输入档案,直到可菲提醒她已经十点了。

    街巷内,安静了下来,车不见,人不见,只有街灯下的小虫回绕。

    她关掉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把还未整理好的档案都收到暂存的箱子里,才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洗澡上床睡觉。

    但忙了一整晚,她却始终毫无睡意,只能瞪着天花板,猜想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吃饭了吗?他的工作会不会有危险?他已经要回来了吗?还是正在追踪另一位也需要拯救的落难女子?

    天啊,她在想什么鬼?

    翻了个白眼,她挥开最后一个嫉妒的想法,深吸口气,闭上眼,开始数丰,试着入眠。

    但是,一个小时过去,她依然万分清醒的躺在床上。

    当她发现自己忍不住翻身,将脸埋在枕头上,寻找他今早在上头留下的味道时,她终于承认——

    她想他。

    该死的想。

    可恶!

    她不清楚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但她很清楚她是几点惊醒的。

    清晨三点五十分。

    她睁开眼时,窗外天色未亮,床头电子钟上的时间轻轻跳动着。

    黑夜寂静无声,她重新闭上眼,试着重新入睡,但却没来由的一阵心神不宁。

    也许是因为刚刚作的那个恶梦。

    她抚着心口,不太想去回想,但那恐怖的景象却无法抛开。

    她睁开眼,试图用眼前的现实景象遮盖脑海中的画面,但那景象仍历历在目。

    以前,她总是梦到自己被追杀,每次她都是在被子弹击中的剎那惊醒,但这一次,被枪击中的却是屠勤。

    暗夜中的他,满脸都是血。

    她告诉自己那是梦,过了好一阵子,却仍无法安心入睡,只好走去浴室洗脸,试图让自己激动的心跳平静下来。

    但她走出浴室时,突然听见车声,那辆车由远而近,停在楼下。

    跟着楼下传来些许声响,轻轻的,很细碎。

    有人在说话。

    她好奇的起身下了床,打开门探看。

    走廊上没人,说话声是从楼下传来的,虽然他们刻意压低的语音模糊不清,但因为某人没关门,所以声音透过楼梯间传了上来。

    她认出其中一人的声音。

    屠勤。

    他回来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回房继续睡觉。

    说真的,对他们来说,她只是一个客人,就算对他来说……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算什么。

    但,她渴了,她可以下楼拿水喝。

    在门边踌躇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和对他的关心,回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到浴室里把里头还剩半壶的水倒光,然后下楼去。

    “怎么会搞成这样?”某个人的声音响起,她认出是实验室里的阿南。

    她听到屠勤回答:“那家伙是连续杀人犯。”

    封青岚火大的说:“要逮他有别的方法!”

    “但我的方法更快。”

    楼梯间里,男人们说话的声音又大了些,但更大声的是封青岚的咒骂。

    “快个鬼!你给我坐好,再敢给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就打断你的脚!”

    “我没事。”

    “我听你在放p!阿南,又不是叫你参加绣花比赛,你蘑菇个什么?动作快一点!”

    用镊子夹着外科手术用针的阿南,慢条斯理的说:“麻药才刚打下去,还没发作,我现在针扎下去,就算他是无敌铁金刚也是会痛的。”

    封青岚火大的叉腰,正要继续骂人,发泄她的不爽,身后却抢先传来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

    她回头,只见应该在睡觉的江静荷,手上抱着水壶,脸色苍白的瞪着那仰头坐在沙发上,虽然用毛巾擦过,但几乎半张脸都是血的屠勤。

    该死!

    封青岚暗暗咒骂一声,但那位小乖乖已经很迅速的移动过来,放下水壶,跪到了沙发上,她一伸手,屠勤就把压在伤口上的纱布让给了她,让她接手止血的工作。

    “你受伤了。”

    这是肯定句,绝对不是疑问句。

    “只是小伤。”屠勤几近安抚的柔声说。

    她瞪着他,然后决定他失血过多,无法做出正确判断,所以她回头看向封青岚,宣布道:“他应该送医。”

    “阿南就是医生。”封青岚指指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家伙。

    静荷转头,只见那平常都待在楼下实验室,后脑勺总是扎着马尾的男人挥了挥手中长得像剪刀的镊子,嘻皮笑脸的说:“没错,我是医生。”

    他脑后的马尾甚至还乱翘打结,身上的衣服更是皱到一看就知道是随便抓了一件套起来的,他的右脸上还有睡着时压出的红痕!

    “我以为缝合伤口应该要到急诊室处理。”顾不得礼貌,她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开口。

    她无法相信屠勤都已经满脸是血,这些人却还打算自己处理,就算阿南真的是医生,她也没有办法安心,他失血太多了,沙发椅背上甚至还摆着一条满是鲜血的毛巾,更别提她手上那开始被血水浸染渗透的纱布。

    屠勤知道她担心,但他不能去医院,他握住她的手臂,吸引她的注意,等她转回头,才道:“头部的伤口,血流会比较多,它没有外表看起来的严重。”

    她几近气急败坏的说:“你额头上的伤至少有五公分,你的头皮都要掀起来了!”

    “只是小小的刀伤,缝个几针就没事了。”他一边微笑,一边说。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在发脾气,这男人竟然笑了,若不是他受了伤,她真想咆哮摇晃他。

    封青岚没好气的瞪了那受伤的蠢蛋一眼,虽然很想让静荷继续一起骂人,但这笨蛋要是去了医院,惨的也是他,所以她最后还是开了口帮忙安抚她,“你别担心,阿南看起来虽然很散漫,但他真的有医生执照。”

    “说得好,我可是扎扎实实念完七年医科的。”阿南笑咪咪的说:“亲爱的,他脸上的局部麻药应该发作了,麻烦你把纱布移开一点。”

    既然他们坚持不去医院,静荷也只好让那显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家伙对他动针,但她手上的纱布一移开,屠勤额头上的伤口就又缓缓冒出了血,虽然他仰着头,让流血速度减缓了,但还是有些血水在缓缓渗出流下。

    阿南看也没看她一眼,却在缝下第一针时,开玩笑的说。

    “你要帮忙的话,最好不要昏倒。”

    “我不会昏倒。”她冷着脸,一边帮屠勤擦去脸上的血。

    “也不要吐。”他动作迅速的缝合屠勤的头皮。

    “我不会吐。”虽然这么说,但每当阿南缝上一针,她的脸色就更白一点。

    屠勤握紧了她的手,她朝他看去,她原以为他会痛,可他只是看着她,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但眼中有着担忧,她这才领悟,他握紧她,不是因为伤口痛,而是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快吐了。

    她没有吐,她忍住了。

    无论阿南是不是真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