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腐朽的勉强一用。

    结果一条条都已破败,布料一提便裂,平白给屋中添了许多陈旧棉絮。

    将破布团在一起,擦净了屋内那几张方桌,方桌并在一起,总算有了可以躺

    下的地方,聂阳推开几张窗户,静静望着阴沉下来的天空,若有所思。

    那老道说的冷淡,实际倒也热情,天色刚黑,就送来了一盏油灯,一个装满

    热水的铜壶。

    屋里的瓷杯洗洗仍然能用,兄妹二人吃了几块带的干饼,就着前些日子露宿

    野外时剩下的烤雀,还未吃完,窗外就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

    细雨连绵,如雾似烟。

    乌云蔽月,窗外一片静谧暗影,唯剩包含湿气的夜风,卷过破烂窗纸发出的

    刷刷之声。

    江湖风云变幻莫测,今朝门庭若市,他日门可罗雀,昔年六大剑派四大世家

    何等荣耀,如今不也成了这破败房屋,仅有无处可去的老者,静静的打扫着不变

    的落寞。

    细细想来,难逃岁月摧垮的,又何止是区区一个江湖……

    住所实在简陋,两人又都存了提防之心,这一夜倒是平静无波。

    次日一早,两人便别过那几名老道,离天风观而去。行到远处,聂阳回头望

    去,枝叶之间,那诺大庄院却模糊不清,再也看不真切。

    雨势比昨夜小了许多,倒真衬得上烟雨江南之称。

    空中飘着一层细小雨珠,随风摆荡,拂面无比清爽,伸手一抓,仿佛便能拧

    下一团雾色。两人走在这样的烟雨之中,山林气息沁人心肺,仿佛所有的烦恼,

    都可以随着穿林清风散入无边大地,化成点点朝露。

    山路对于常人颇费功夫,但对于聂家兄妹这样的武者,即便说不上如履平地,

    也相去不远。

    约莫两个时辰不到,他们就到了曾经仇家所在的地方。

    “我曾来过这里。”聂阳远远望着那家宅院,喃喃道,“那时你应该还不记

    事,我也只是模糊有些印象。这么多年过去,那里似乎并未有什么变化。”

    仇家位于十几家农户后方,那大片农田,曾经都是仇家的产业,现在自然已

    不会有人收租。

    这座大宅,仇家并未转手予人,最后离开的人,用三百两银子雇了附近的农

    户,帮忙看守打扫。负责的老伯是个干枯瘦小的老者,看上去严肃而认真。多半

    是托他的福,仇家宅院的情形比起天风观实在好了太多,单是看那清洁如新的外

    墙红瓦,就像仍有人